不等賀蘭定回話,阿昭搶先接話,小腦袋一揚,一副倨傲的模樣,“就這些了?沒有旁的了?”
“自然還有的,您慢慢看。”店小二態度極好,不為別的,就剛剛,賀蘭定在樓下一口氣給兄妹三人各買了兩套成衣,又各自定做兩套,就這手筆,絕對不是差錢的主。
阿昭又看了幾套飾品,皆不滿意。倒不是不滿意款式模樣,主要不滿意價格。一將飾品的價格換算成毛氈馬甲的價格,阿昭的心就在滴血。
“我都不喜歡。”阿昭擰眉,指向還沉浸在巨大震驚中的賀蘭定,對店小二道,“給我阿兄來兩套飾物,要和剛剛兩套成衣相配。”
說完,阿昭又補充道,“要金子的,純金子的!”在阿昭看來,那些白玉、彩石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只有金子才是硬通貨。便是哪天不用那些配飾了,還能融成金豆子當錢使,多好!
阿昭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渾渾噩噩中,賀蘭定簽下了訂貨單,報了客棧的位置,讓店小二到那兒去取款就行——足足買了近十斤重的純金飾品,身上哪有現款支付。
“阿昭喜歡金子?”賀蘭定還沒反應過來那是給自己買的。
阿昭道,“我是給阿兄買的啊!”說著,阿昭勾勾手,示意賀蘭定湊近了說話,“我把他們的花樣都記下啦!可是不買又好像太過分了,我就給阿兄挑了兩套最劃算噠!”
“阿兄不是說,世人大多先敬羅衫后敬人。這次阿兄來雍州辦事,總要出去應酬的。要打扮好看些才行。”阿昭心底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阿昭最聰明!”賀蘭定沖得意的小孩兒豎起大拇指。只是,不知道當賀蘭定頂著一身金燦燦出門的時候,心中又作何感想了。
兩人下樓,阿暄正坐在椅子上晃蕩腿。他討厭買衣服,更別說上樓看首飾了。正百無聊賴的等著,聽到咚咚咚的下樓聲,眼睛蹭一下就亮了,跳下高椅,跑到賀蘭定跟前,嚷嚷著要回家。
“好,回家。”賀蘭定心神不寧,也沒了繼續逛街的興趣。
原本三人準備在城里的大酒樓吃頓豪華大餐,但買完衣服,阿暄嚷嚷著累,阿昭花錢肉疼,賀蘭定震驚于琉璃的出現。兄妹三人都興致缺缺,便直接回了客棧。
“熊掌柜,向你打聽個事情。”賀蘭定向客棧掌柜打聽琉璃之事,試探道,“竟從未將如此美麗奪目之物,竟不是天地自然形成之寶物?”
——難得這世間還有其他穿越者嗎?看樣子,對方比自己要厲害許多,說不得憑著制造玻璃已經締造了龐大的商業帝國。
“唉!”提起琉璃,熊掌柜就苦了臉,抱怨道,“還不是那大月氏!”
“自打他們在平城建了琉璃工坊,這五色琉璃是價錢是一日賤過一日!”熊掌柜非常不幸,曾經高價買過一座琉璃小盞。
本以為期貨可據,結果小半年過去,當初價值兩頭牛的琉璃盞只能換得一只牛腿了——完全是血本無歸了!
“大月氏?”這名字聽著耳熟。
不等賀蘭定細想,與大月氏有著“血海深仇”的熊掌柜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大月氏的情況透了個底朝天。
大月氏,曾經的西域諸國之一,后來也不知是被匈奴打了,還是被什么帝國揍了,反正活不下去了。
太武帝年間,大月氏商人至大魏,自云能鑄石為五彩琉璃,其光澤映徹,如神明所做。
“自此琉璃遂賤,不復珍之。”熊掌柜提醒賀蘭定如今琉璃不值錢,莫要被人騙了。
賀蘭定算了算時間,大月氏鑄琉璃是在太武帝年間,距離如今有六七十年了。無論對方的琉璃技藝是來自西域,又或是與自己相同的“穿越者”,和自己都關系不大了。
賀蘭定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扼腕嘆息——少了個賺錢的門路啊!還打算燒沙子制作玻璃器皿大賺特賺的呢!
不過,也不是全無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