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金烏西墜之時,阿蘭終于將情報梳理整理完成。除了厚厚的一沓信件,阿蘭還捎了一個大包裹回懷朔。
“沒什么特別的,都是我平日做的一些針線活。”說完,阿蘭有些后悔,想要把包裹拿回去,“也不知道孩子們如今的身量,別不合適了。”
阿蘭與黑塔、陸木已經分開快一年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見風長的時候,阿蘭想象不出如今兩孩子長成什么模樣了,擔心縫制的衣物不合身。
“沒有人會嫌棄阿母的心意。”賀蘭族人拿著信件和包裹,趁著夜色就走了。
夜色中,馬蹄聲漸遠。阿蘭一個人孤零零地站了一會兒,沉默得像是一座雕像。
不知過了多久,阿蘭拍拍肩頭的落雪,抬步進屋,開始今日的盤賬,“今日的賬本拿來給我瞧瞧。”
翻開賬本,阿蘭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她點著賬本上的一行細問,“今日刺史府是何人過來取貨的?”
“還是阿云姑娘。”阿云是刺史府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
阿蘭沉吟思索片刻,交代道,“明日要是還是阿云姑娘過來,給她送一盒賀蘭家剛出的口脂。”
阿蘭決定拉近與刺史府的關系,倘若阿昭姑娘真的要做宮中女官,刺史大人可是太后的舅舅,不管關系如何,總該都能說上話的。
賀蘭定為了阿昭的選擇可謂苦心孤詣。一方面從雍州阿蘭這邊打聽消息,另一方面還找上了劉記商行,看看能不能打通和洛陽的門路。
可是老熟人劉乾劉掌柜出了遠門,可能要年前才回懷朔。賀蘭定只能先等著。
“阿兄”看著忙得團團轉的賀蘭定,阿昭滿心慚愧。
賀蘭定卻道,“既然咱們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全力以赴。”
“只有這樣,日后不管結果如何,咱們都不后悔。”
除了基礎的情報收集,賀蘭定還準備去洛陽開店,“也不開什么大鋪子,就小食攤,買賣點心、串串什么的。”
洛陽的食肆不為賺錢,就是一個賀蘭家的情報點。一旦洛陽的情況不對,能夠從宮中將阿昭接應出來。
“我問過庫姆了,她愿意去洛陽開店。”庫姆如今是懷朔賀蘭食肆的女掌柜,翻過年就十九歲了,但她一點兒沒有結婚嫁人的想法,只想給賀蘭家開一輩子的食肆。
賀蘭定拍拍阿昭的肩膀,嚴肅道,“不要想東想西了,咱們一起努力。”
賀蘭定很忙,阿昭也很忙,她被鄭令修拘著突擊學習。
鄭令修與和賀蘭定是同一個意思,既然已經決定,那就全力以赴。不同的是,賀蘭定卷自己,鄭令修卷阿昭。
“宮廷禮儀、世家譜系、佛經教義這些都是你必須要學,要掌握的東西。”鄭令修非常嚴格,“毛筆字也要重新練起來。你如今習慣了用羽毛筆,毛筆字寫得很不是個樣子。”
“明白!”阿昭眼神堅毅,默默握緊了拳頭——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一定會全力以赴!
“這琉璃糖竟又是出自賀蘭兄弟之手?!”劉乾先是吃驚,
轉念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畢竟自己曾經親眼見證了無數“賀蘭奇跡”。
琉璃糖便是賀蘭定用甜菜根制作出的晶體糖,被世人換做琉璃糖,
意思如琉璃一般晶瑩美麗。
“劉大哥,
咱們都是老熟人了。”賀蘭定也不饒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