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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頁）

他一向覺得這香清雅淡漠，最是溫柔，這時卻覺得這香味在刺激他的鼻腔。

乃至全身上下，讓他臉上身上一陣一陣地發(fā)燙。

猶如蟬紗，溫溫柔柔地將他整個魂兒都一疊一疊地裹緊。

靠近看時，盧敬錫的眼睛尤其好看，像雪白宣紙上岑寂寫意的潑墨山水，幽密深遠(yuǎn)，看似映著粼粼潔白月光，一覽無余，實(shí)則靜水深水，引人探尋。

盧敬錫像是壓抑著什么，輕聲地問：“你是因?yàn)槲蚁褚m褰所以才與我要好的。小雍，我和他真的那么像嗎？是我像，還是尹碧城更像。”

妒忌

懷雍嗅到盧敬錫身上的竹香，盧敬錫也能聞到懷雍身上的香氣。

但與他的不一樣。

懷雍身上的香一聞上去就能感覺到靡綺。

不是自然草木的簡單氣味。

而是經(jīng)年日久，將各式各樣的華貴香料，一絲一絲織進(jìn)他的每一寸。

草簾青布把車內(nèi)的空間與外界隔絕開來，間或漏進(jìn)幾縷月光，搖搖晃晃地落在懷雍的臉上。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莫過于此。

此時，理智已回籠。

在提醒他，不能再更靠近懷雍。

“噠、噠、噠。”

壓簾的玉墜敲在車廂木壁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輕響。

很熟悉。

在他幼時，經(jīng)常有類似的聲音。

那是戒尺拍在手板心。

一下，一下，又一下。

很痛。

每次貪玩逾矩了，父母就會這樣責(zé)罰他。

打完以后，他還得高舉香爐跪半個時辰。

“家訓(xùn)，背。”

“君子處世，貴能克己復(fù)禮，濟(jì)時益物。”

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壘得像座山高，憧憧暗影鋪天蓋地罩下來。

懷雍自知有錯，可少年人不知所謂的自尊心叫他無法立刻低頭，先前多番小意示好的情節(jié)一一浮現(xiàn)在心頭，委屈勁上頭，他說：“你怎么好意思說我？你和惜月姐姐的事不讓我知道，你家給你相看親事也有小半個月了，你也沒有和我說。還說我們是好友。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瞞著我。”

盧敬錫一怔：“不要岔開話，你每次解釋不過去了就會這樣說別的事情。我們在說尹蘭褰？”

懷雍一陣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