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玖和葉竹西很容易就想明白高恒的邏輯,只有他一個人掌握的秘密是絕對的秘密,只要殺掉他,就可以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葬。但如果秘密被知道這件事……”
如果賀國章知道高曉蝶的母親還活著,高恒父女就又多了一個軟肋在他手里。
許玖瞇了瞇眼,她不認為高恒會是這么深情的人,他對有自己血脈的親生女兒或許會非常好,但對情人卻不一定了……但凡他真的愛這個女人,又怎么會拿她的性命當做威脅女兒不去報警的籌碼?他之所以如此小心謹慎對待高曉蝶的母親,八成還是跟芯片有關……
芯片里記錄的黑賬足以要了高恒的命,所以他定然也不希望警方得到它,留著這個芯片,只為了牽制賀國章,保住他自己的命。
“三個月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賀國章得知我知曉存有那些黑賬的芯片的下落,所以派人監視我……”高曉蝶道:“孫姨就是他們派來的,她身上有槍,還有監聽設備,每天賀國章的人都會跟她通話和視頻,確認我是否老實。”
“我想高恒一定已經落在了賀國章手里,并且處境比我糟糕,不然賀國章的人怎么會突然找上我并把我關在家里?”
高恒為了保命在芯片上制作了一系列的程序作為牽制,賀國章投鼠忌器,不敢立刻對高恒和高曉蝶下殺手,他先分別把他們囚禁起來,再徐徐圖之。在賀國章眼里,芯片一定有一個妥善的安置,高家父女一定是突破口,對他們分別密切觀察監控一定能找到線索。
終05
許玖一邊聽一邊默默做著記錄,她偶爾抬起頭和葉竹西交換眼神,兩人心意相通,次次從彼此眼中看出同樣的心緒。敏銳地從高曉蝶的話里察覺出新的線索,但她們并未急著往下追問,而是等高曉蝶先說完。
“從元旦之后到現在,無論做什么我都處于監視之下,也不被允許邁出家門半步。為了更好的監視我,孫姨自己也不出門,我們每天就是吃外賣,日復一日的重復了兩個多月。”
高曉蝶回憶道:“這兩個多月里家里大部分時間只有我們兩個,偶爾會有個男人來家里查看情況,都是只呆一兩個小時就走。”
許玖快速在記事本上記錄,葉竹西則打斷她問:“這男人是誰?你知道么?”
高曉蝶搖搖頭,說:“不知道,他每次上門都戴著口罩,我從沒看見過他的臉,只知道他肯定是賀國章派來的人。”
聽她這樣說,葉竹西點了下頭,道:“你繼續。”
高曉蝶便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往下講:“其實孫姨從來不會做什么傷害我的事,甚至都避免和我有肢體接觸,她就只是盯著我,非常認真負責,盡職盡責。我從一開始就對這件事不理解,她已經六十多歲,這么大的年紀,腿腳又不方便,怎么會給賀國章這些人做事?看她的衣著打扮、氣勢、還有病懨懨的身體,怎么都不像是賀國章手底下那些有權有勢的人。”
“一開始我跟她不熟悉,也怨恨她一直盯著我不放,無論做什么她都要看,每天叫外賣她也要檢查一遍外賣訂單。后來日子長了,家里始終就我們倆人,憋都能把人憋死,干脆開始嘗試聊天……”
根據高曉蝶所說,孫姨是那種一天都可能不會說一句話的人,她就像一雙安靜的眼睛,除了看和監視之外什么也不會做,就這么呆在那一動不動,能把人逼瘋。
高曉蝶受不了這樣,于是在一個月后開始嘗試和她聊天,起先孫姨沒什么反應,從不給她回應,屢屢碰壁的高曉蝶氣得踹桌子。
高曉蝶發誓自己從來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她在同學和老師面前偽裝得親和近人,實際上只是不想別人議論她的身世。她一個十幾歲沒了母親、又不被父親明面上承認的私生女,在這種成長環境下心態多少是會偏激的。她有時候真的不想搭理孫姨,可這個屋子里除了她沒有別的活人。
后來,孫姨終于開口說話,兩人能簡單聊一些日常瑣事,也能心平氣和坐一起看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