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眼眸黯淡了幾分,隨即立馬換上痛苦的表情,語氣也變得更加卑微,就像是被創(chuàng)傷的小狗,等待主人的憐惜:“你別生氣,我胳膊真的疼,昨天好像滲血了。”
出于醫(yī)生的職業(yè)操守,慕淮書解開顧嶼胳膊上的繃帶,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傷口處滲出的血已經(jīng)干涸,需要重新清理之后再上繃帶。
慕淮書重新將繃帶暫時固定,然后把單青青叫了進(jìn)來。
“青青,他傷口滲血,需要重新清理,再上藥上繃帶,你帶他去處理吧!”
顧嶼依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只深深看著慕淮書。
單青青不客氣地催促道:“還不走?這可是在醫(yī)院,你別給慕醫(yī)生找事兒啊!”
顧嶼白了單青青一眼,這才不情不愿地跟著單青青離開了診室。
單青青一邊給顧嶼擦拭傷口,一邊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哎,可惜了那么好看的向日葵,最后進(jìn)了垃圾桶。”
顧嶼并不生氣,嘴角扯出一個邪笑,“哎,可惜了那么帥氣的慕醫(yī)生,居然不喜歡女人。”
“你……”單青青被氣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索性不再跟顧嶼爭辯,只氣鼓鼓地處理著顧嶼的傷口。
單青青纏好繃帶后,頭也不抬地吐出兩個字:“滾吧!”
顧嶼看著單青青的背影,心里燃起一股怒火。
沒禮貌,真是沒禮貌!
算了,跟個小姑娘計(jì)較什么?
我早就不愛你了
顧嶼自認(rèn)倒霉,頹喪地走出了醫(yī)院。
慕淮書回到家時已經(jīng)八點(diǎn)。慕淮書剛走出電梯,視線中便出現(xiàn)了顧嶼西裝革履地倚靠在墻上等候的身影。那挺拔的身姿在暗淡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孤寂。
“回來了?”顧嶼急忙上前,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眼神里滿是期待與柔情。
慕淮書一言不發(fā),眼神如同寒夜中的霜雪,不帶一絲溫度。整個人仿佛被一層堅(jiān)冰所覆蓋,讓人難以接近。
顧嶼沒有因?yàn)槟交磿谋涠艿酱驌簦琅f地緊緊跟在慕淮書身旁,殷勤地舉起手里的五層餐盒,嘴里不停地說著柔軟的話語。
“還沒吃飯吧?我做了飯菜,是你最喜歡的紅燒肉和土豆絲,我還煲了雞湯。你上班太累了,天天吃外賣不行的。”
慕淮書就像旁邊的顧嶼根本不存在一樣,徑直走到家門口,不管身后的顧嶼還在喋喋不休。
慕淮書進(jìn)門之后,迅速一把將門帶上,“啪”的一聲巨響,顧嶼被隔絕在冰冷的門外。
看著那扇緊閉的門,顧辭的心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深深刺入,刺痛無比。
顧嶼原本滿心渴望能緊緊抱住慕淮書,將自己這七年來日日夜夜的思念一股腦地傾訴出來,想坦誠地告訴慕淮書自己當(dāng)時離開是多么無奈的決定,那背后有著太多的苦衷和迫不得已。
然而,當(dāng)慕淮書冰冷、疏離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顧嶼才意識到,慕淮書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深愛著自己的慕淮書,自己對慕淮書造成的傷害遠(yuǎn)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
那些原本在心中反復(fù)醞釀、準(zhǔn)備脫口而出的解釋,聽起來似乎都像是蒼白無力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