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你大概不知道。曾經(jīng)我真的很愛你。”
慕淮書說罷,低頭嘆了口氣,即使過了那么久,他的心里還是不禁感到些許悲涼。
慕淮書將左手放到桌上,動作緩慢而沉重,然后伸出右手,將左手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左手手腕處露出一塊精致典雅的男表。
他輕輕解開手表表帶,將手表摘下來放到一旁,而后右手食指輕輕地,撫上表帶原來遮蓋住的,那條粉白的刀痕,緩緩抬起頭看向顧嶼:“你從出租屋走的那天,我用刀劃了這里。”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如常,就是眼眸里似乎多了些寒意。
顧嶼嘴巴微張著,表情變化不明顯,似乎是,還在消化慕淮書剛剛說出的這句話。
幾秒之后,顧嶼上前一把抓住慕淮書的手腕,怔怔地看著他手腕處那條粉白。那細(xì)長的粉白痕跡如此醒目,就好像一條會擺動的小蛇,慢慢鉆進(jìn)顧嶼的心里,在他心臟處狠狠咬了一口,釋放出致命的毒素,然后無辜地縮在一旁,靜靜地等著,等著看顧嶼慢慢死去。
顧嶼當(dāng)然是不會死的,因為沒有小蛇、沒有毒素,但他倒希望自己已經(jīng)死了,因為現(xiàn)在的他,比死了還難受。
顧嶼呆呆地看著那條疤痕,說不了話,也動不了了。
七年前,那把刀劃在慕淮書的手腕,幾乎要了慕淮書的命。
現(xiàn)在,那把無形的刀穿越時空,深深捅進(jìn)顧嶼的心臟,將他的心攪了個粉碎。
顧嶼大顆大顆的眼淚滴在慕淮書白皙的手腕處,看到慕淮書手腕shi了一灘,顧嶼慌亂地用手去抹干凈,生怕自己的眼淚將慕淮書弄臟。
慕淮書撥開顧嶼的手,將手表戴回手腕,拉下袖口重新將手表遮好。
顧嶼的視線,全程都沒有離開過慕淮書手腕處的傷痕,直至那條傷痕被慕淮書藏到袖口里,顧嶼才恍惚地抬起頭看向他。
當(dāng)初選擇離開,顧嶼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慕淮書反應(yīng)的可能,他會傷心,會難過,會哭,會鬧。
也許一個月,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但,總會雨過天晴的,少年的情緒不是都來的快去的也快嗎?可能對于愛情也是如此吧?
可是,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他的淮書,竟然……是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此刻,顧嶼痛極了,也恨極了!
顧嶼雙腿一軟,跪倒在慕淮書跟前,一如七年前,慕淮書跪在自己跟前一樣。
“我該死,是我該死,是我蠢,我他媽真是蠢到家了。淮書,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顧嶼崩潰地大哭著,抓住慕淮書的雙手往自己臉上扇。
慕淮書冷漠地看著泣不成聲的顧嶼,緩緩將自己的手從他禁錮的手掌中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