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駿好奇道:“您之前出差來過這里?”
“不是出差。”秦澈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風景,心口像被堵了團棉花般悶悶的。
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當演員拍戲的日子都像在上輩子了,那時候他還可以胡鬧任性,逼得秦靖川千里迢迢趕來給他擦屁股。
成長像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只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秦澈還保留著當時跟村子里的聯(lián)系電話,想等工作完成之后再回窯村看一眼。
前三天基本都是在工廠跑,晚上還有酒局要應酬,每天像打仗一樣困得倒頭就睡,第四天才有時間跟家里打電話保平安。
視頻接通時秦靖川還在調(diào)整鏡頭,屏幕是小沐華胖乎乎的臉蛋,她坐在大爸爸xiong前的媽咪包里,正在吧唧吧唧地吃手指。
鏡頭拉遠了,秦澈看到一大一小肖似的兩張臉,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見秦靖川皺了下眉頭:“嘴角怎么回事?”
秦澈這些天見了好幾撥人,忙起來連口水都喝不上,應酬又避免不了喝酒,來的第二天嘴角就長了一個燎泡。
“上火了,”他習慣性地去舔,被秦靖川隔著屏幕制止,“別舔,要多喝水……”
他頓了一下又意見很大地說道:“你不是有助理嗎?沒跟在身邊?”
周駿也有他的事要忙,秦澈不跟失憶老人置氣:“助理也管不了天干物燥啊。”
秦靖川的眉頭仍沒解開,眼看著人瘦了一圈,臉色都憔悴不少,嘴角還長個大泡,這下肯定更不想吃飯了。
小沐華學著他的樣子也皺起眉頭,嘴里哼哼唧唧的,兩只小手來回比劃,也不知道是想告訴屏幕后的爸爸些什么。
“什么時候回來?”秦靖川問道。
秦澈趴在床上,雙手舉著手機:“不好說,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沒完成。”
他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眨啊眨的,像某種機警的小動物。秦靖川盯著屏幕,突然很想把手伸過去捏捏他的臉蛋。
秦澈仍兀自說道:“我下了飛機才知道之前來過這地方。”
秦靖川神色微動:“來做什么?”
“拍戲。”秦澈翻了個身,變成躺著舉起手機,皺著眉頭埋怨:“你反正都忘了,也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秦靖川有些無奈:“寶寶。”
小沐華也幫著大爸爸哄:“啵……卟卟!”
每次他露出這種表情,秦澈總能想到在美國第一眼見到他時的樣子,想到那老男人自己去做手術(shù),恢復期身邊也沒人陪著,慘死算了。
“算了算了,”秦澈不跟他計較,“你早點帶沐沐去睡覺,本來記住的東西就不多,再熬夜就更傻了。”
秦靖川沒再糾正他只是失憶了不是傻了,隔著屏幕戳了戳秦澈的臉蛋:“,寶貝。”
收尾的工作又拖了三天,等全部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周六。
早上起來秦澈給自己叫了一碗酒店的長壽面,稀里糊涂吃下去又到分公司聽了一個項目匯報。結(jié)束時過了飯點,他婉拒了分公司負責人共進午餐的邀請,直接坐車離開了。
走到一半就接到了楊進忠的電話,當時他在這邊拍真人秀,就是跟著楊師傅學藝的。前兩天他給對方打了個電話,老頭知道他來了陜北,嚷嚷著讓秦澈回窯子里看看。
這么久沒聯(lián)系,楊進忠的嗓門依然洪亮。秦澈笑著打了聲招呼:“楊師傅,都準備好了?我可是去蹭吃蹭喝的。”
“準備好了,再不來黃花菜都要涼啦!”楊師傅嚷道,“就你吃的那兩口貓飯,蹭吃蹭喝都占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