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玄的識海,徹底歸于死寂。
那邪念所化的漆黑太陽,連同其七千年的怨毒與瘋狂,在“歸墟”神通與萬化鼎虛影的雙重碾壓下,連一聲哀嚎都未發出,便化作最精純的神魂本源與法則碎片,被道胎鯨吞。
海量的記憶碎片涌入,被他冷酷地篩選、歸類。
金烏道君的完整傳承、南海諸島錯綜復雜的勢力分布、數千年塵封的秘聞……盡數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在記憶的角落里,他找到了關鍵。
那邪念之所以無法徹底磨滅善念,只因金烏道君坐化前,早已用無上神通,將最核心的一縷真靈投入了輪回。
留下的善惡二念,不過是無根之萍,誰也奈何不了誰,只能維持著這畸形的平衡。
洪玄睜開眼。
內視己身,道胎之上,一枚嶄新的太陽烙印煌煌生輝,霸道絕倫,竟隱隱要將雷紋、土符等其他印記的光芒盡數壓下。
邪念臨死前的話,在耳邊回響。
萬法歸一,以何為一?
不解決這個問題,結丹之日,就是他身死道消之時。
放棄?
不。
他的道,從來不是放棄,而是駕馭一切。
王座上,金烏善念的火焰輪廓黯淡了許多,聲音疲憊,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
“你贏了,也替我贏了。”
“但你可知,你吞下的,不只是我的邪念,更是一道來自天外的‘咒’。一道……我用了七千年也未能化解的咒。”
擎蒼的意念在識海里瞬間繃緊。
“答應他!快答應他啊!元嬰真君的善緣,還有一整座絕地島嶼的控制權!發了,這波血賺!”
洪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庇護?善緣?
在他眼中,這些都是因果,是束縛,是未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麻煩。
他的道,是斬盡一切外物,是絕對的自我,不容許任何外來的枷鎖。
洪玄對著王座,恭敬地行了一禮,并未立刻應承,反而平靜地開口:“前輩,晚輩有一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善念殘魂的火焰輪廓微微一動:“但說無妨。”
“前輩所言之‘咒’,晚輩亦從那記憶碎片中窺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