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生起時,藏風(fēng)山內(nèi)飛出兩道人影,男的青裘沉穩(wěn),乃是簡雍,女的黑服美冠,一身衣裳和鐘紫言穿著的黑白玄紋道袍頗有映照貼合相似之處,正是鞠葵。
簡雍自是出來相送,寒地凍,口中喝出的熱氣化作白霧隨風(fēng)飄散,一向運籌帷幄自信滿滿的他此時面上顯現(xiàn)憂色,口中卻道:
“你且安心,門里我會守好,只要保持好傳訊,定不會有大礙。”
鐘紫言眉頭凝重,頷首回應(yīng):
“還是那句話,萬事以人為貴,若真有人來攻,守得住便守,守不住便逃,凡我赤龍門人,但有一息尚存,自可東山再起!”
簡雍點頭執(zhí)禮,望著那烏壓壓的云舟群開拔向東,每一艘云舟上的浩蕩人流都即將為赤龍門千萬年基業(yè)奮斗,而他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幾乎沒有幾次真正做過其中熱血沸騰的參與者,從來都只能守在后方,似乎歷史的進程和他沒有什么大關(guān)系。
鐘紫言溫和相視鞠葵,接著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簡雍,目光中寄托的希望和責(zé)任難以衡量,三息過后帶著鞠葵轉(zhuǎn)身走下龍臺,簡雍退離這艘云舟,浮在空紅望著大軍慢慢消失在眼中,他眸子里憂慮與祝福同在,最后還是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各有稟賦亦各有劣勢,赤龍門發(fā)展到如今,已經(jīng)不是一人物可以左右,他自己再是不愿意發(fā)起戰(zhàn)爭,大勢和人心趕上這個時候,個體的不情愿無濟于事。
為人在世,貴在有自知之明,簡雍知道自己不是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料,那便只能與以往一般,繼續(xù)坐守山門,期待自家同門后輩得勝歸來。
好在鐘紫言給他留了不少得力干將,三代弟子除了魯鱗蛟、魏音和魏晉,其余人皆沒被征調(diào)離去,二代之中也只征調(diào)出去一位真武殿的宗不二,一代弟子里的唐林和杜蘭也在門鄭
守山遠比攻山要容易太多,只要不是實力相差太大,無非是消耗靈石而已,為了這場戰(zhàn)爭,自家早在三十多年前就開始儲備,所以等閑勢力根本沒機會攻破藏風(fēng)山。
上逐漸飄起六角冰晶,簡雍轉(zhuǎn)投回返山門,還需要去勸勸常自在,這次掌門沒讓他參軍行動,那孩子多少有些不平,畢竟論起實力,他在門中少有人能斗得過。
上千艘云舟中兩萬余修士,不論走到哪里都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所以鐘紫言和此行幾位大統(tǒng)領(lǐng)老早就考慮過行進方式,在東行路線上最長的一段路程就是晉地,能極大減少誤解的方式只有飛到越高的云層上空,而距離地面越高,對于云舟上的人越危險,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凡事有利即有弊,考慮到晉地各處如今都在水深火熱之中,鐘紫言最終決定少給他們添些亂,他所居住的‘赤龍?zhí)枴浦蹘ь^飛至距離地面足有萬丈的高空,后面那些云舟也跟著如星列校
進入晉地不過半個時辰,鐘紫言艙房內(nèi),他平靜跟鞠葵:
“你不我也知曉,不讓她出來心里定然會有氣,但這事又不是兒戲,若非你家在濮陽河域,今次我連你也不會帶。”
鞠葵嘟著嘴,“你不教孟姐姐隨行是為她好,這誰也能理解,臨走為何兇她,害的她連見你都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