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山門外密密麻麻的云舟和修士軍陣向后退去,負手站在兩儀陣基內的柳江山寧松了一口氣。
“山主,如您所料,他們確實停手了,看來敵人的實力也是有限!”
操控陣法的筑基弟子欣喜稟報,柳江寧心頭雖然舒緩,眉毛卻仍凝結一處,冷聲道:“不可大意。”
這兩儀陣基殿位居清靈山南峰頂部,是整個山門少數幾個核心禁地,此時內里二十多位操控陣法的弟子皆和柳江寧一樣,一個個揮去汗珠,身子一松,姿態沒了正形。
要知道,先前的幾個時辰,但凡有哪一個人脫力出事,整個大陣頃刻就會被破,可謂生死存亡一手間,靈石靈脈靈力不知耗了多少。
站在柳江寧身后的,除了負責清靈山武備堂事宜的柳南通,還有這山上智計和資歷皆是極品的荀玉。
一個正如驕陽耀眼高升,一個垂垂老矣,暮氣沉沉,僅有那偶爾閃爍的深邃目光和專供的玉椅透漏出他不尋常的身份。
“還以為他們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也不過是借著天象雷霆耍耍威風。”柳南通譏笑一聲,一為自家同門漲士氣,二也的確是覺得沒什么好怕。
正當此間舒緩時刻,山外洪亮蒼老之音傳遍清靈山內,這兩儀殿中聽的更是真真切切:
“柳道兄,甲子歲月匆匆而過,當年你家與仙居門、靈犀派等眾奪我赤龍山門,可曾想過今朝之事?”
那蒼老之音不急不緩,所有清靈山弟子都聽出來,這正是直對山主柳江寧開口呢。
兩儀殿內,荀玉疑惑問詢:“山主,這是?”
柳江寧沉默三息,回應一聲:“赤龍門茍存的賊人,陶方隱!”
荀玉驚詫睜目:“此人果真成了氣候,當年修為與我一般無二,此時竟然結了金丹?”
“哼哼,何止是金丹,其修為已達金丹后期,一身火系手段隔著陣法都能感受到熠熠灼目,至今時,怕我去斗他都不一定能占得上風。
只怪我當年愛才心切,破山之時敬他有骨氣,談和容他慢慢歸順,哪成想當年善念今日得來惡果,真是懊悔不已。”
柳江寧咬牙冷語,直嘆自己當年瞎眼蒙了心。
山外陶方隱繼續開口:“今日我赤龍門攜數萬精銳圍合,旨在奪回失地,恢復舊庭,先前那一番震蕩權當活動筋骨,當下你可敢出山與貧道斗上一斗,若能勝我,十日內我派退出福州,若勝不得,便是你技不如人,命該絕,此地亦該歸還我派!”
這是陽謀,如果不出去應戰,清靈山上萬修士大半心里會對他這個山主有想法,且陶方隱把柳家傾站清靈山的真相公之于眾,此時年輕一輩弟子定然都在琢磨思索,心生疑惑和好奇。
柳江寧靜默三息:“這事,你怎么看?”
雖然他沒點名問誰,但殿里任何人都知道,此時有資格回應柳山主的,只有荀玉老師兄。
荀玉捋須嘆氣,“不得不去,卻又明顯有其余謀算,圈套極其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