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蘿再次想到書中那名開門弟子的下場。
當時季遠宸發了瘋似的,饒是毫無修為,也憑著一身的蠻勁死死扒在那弟子身上,一口又一口,咬得對方半邊脖子和肩膀都露出血淋淋的骨架。
她有些反胃。
鎖鏈在空中被拉扯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某種瓷器被敲碎時的嗡鳴,離她越來越近。
阮蘿甚至已經感覺到少年身上難聞的氣味。
那是只能用冰塊鎮痛止血,導致身上的傷口遲遲無法結痂,悶出來的潮shi腥臭。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腳下跟書中開門的弟子位置重合。
整座秋落院外共有十八名守衛,其中十位在筑基期,剩下八位修為已經到達金丹,這樣的配置已經比一些小宗門的守門標準還要高。
阮蘿還知道,屋子側方的丫鬟院內,還有一位偽裝成尋常修士的元嬰期大能。
只要她喊一聲,頃刻間就會有無數人沖到她面前保護她。
但她的自信不是源于這些。
“砰”的一聲。
如野獸般兇狠急躁的少年狠狠跌在她腳邊,渾身顫抖,面色青紫,雙手不斷揮動,試圖掙開脖子上突然收緊的項圈。
阮蘿取下一盞長明燈,輕輕向后挑起腳尖,合上柴房的門。
“哎呀,這是怎么了?”她刻意無辜的眨眼,上挑的眼尾下一秒又堆滿譏諷:“讓我看看……哦,一只不聽話的狗狗,居然想要傷害自己的主人,是忘了自己脖子上帶著什么了嗎?”
要么說原主真是擅長折磨人,季遠宸脖子上的項圈自帶護主機制,一旦檢測到佩戴者試圖傷害項圈所屬者,就會啟動懲罰模式。
項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緊緊勒進皮肉中,看不見的里端突出數根尖刺扎進傷口,鮮血彌漫。
阮蘿蹲下身,歪著腦袋看著地上痛苦到抽搐的少年,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杰作,直到季遠宸臉色青紫,眼神渙散,幾近瀕死,她才勉為其難的伸出手,手指點了點他脖子上的項圈,將其恢復成正常大小。
但鐵鏈下,隱約能看到深入肌骨的勒痕,鮮血順著項圈縫隙往外漫,季遠宸趴在地上,嗓子里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像破了洞的風箱,極其沙啞。
見他眼神慢慢有了聚焦,阮蘿扯開唇角露出一個微妙的笑。
隨后一個巴掌快準狠的朝他臉上扇了過去。
“啪——”
季遠宸半邊臉重重一響,理智徹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