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的天色,遠遠的可以俯視到寒山寺的全景,內里的人如若螞蟻般,還有著時不時傳來的沉悶鐘聲。
幽靜的小路崎嶇不平,姜遇棠掐著掌心,用痛意來維系著清醒,垂目踩過樹葉,沉默朝下走去。
七步路遠之處,是謝翊和。
他走的不疾不徐,步伐格外的沉穩,踩過樹葉發出清晰的聲響,是這安靜的后山中唯一存在,不變的背景。
又如若冰冷而又固定的屏障,隔絕此地各種不確定的危險因素。
姜遇棠沒有回頭,只是認真走著路,卻能明顯的感受到他極具有存在感,冷銳無溫度的目光。
單調沉重的步伐聲,聲聲入耳,姜遇棠的衣衫被冷汗打濕,身子酸痛不已,在這漫長的煎熬當中,來到了山腳下。
誠如謝翊和所說的那般,此地準備了馬車,里面還有著昏迷不醒的春桃。
她咬著后槽牙,踩上馬凳鉆了進去,叫車夫先回鎮遠侯府,打算自己想辦法將這藥給解了。
姜遇棠現下的情況,根本無暇去顧忌姜家人……
那群人下手很黑,春桃的后頸都黑了一大片,在一刻鐘的功夫后,才悠悠轉醒。
當看到姜遇棠的情況,馬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忍不住的抱住了自家主子,急得眼睛都紅了。
護送著人回到了望月軒的主屋。
這才得知,姜家人早就已經回來了,好像還發生了什么事……
春桃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想到她家郡主在身陷險境的情況,姜家人就這般拋下,也沒有說要尋找,不免得替姜遇棠有些難過。
春桃扶著姜遇棠坐在了軟榻上,快步聽她的吩咐,先端來了涼茶。
姜遇棠一口氣喝下,體內的異動這才勉強壓制了幾分。
“郡主,奴婢還要該怎么做才能幫您?”
春桃面色著急,哽咽著問。
姜遇棠的呼吸都是灼熱的,又取來了新的銀針,刺入到了穴位當中,大腦維持住了幾分清醒。
她皺眉思忖,“去取筆墨來,我開副方子,你去抓了煎給我喝。”
春桃點頭如搗蒜。
在姜遇棠寫好了方子后,春桃拿起,邊吹著未干的墨跡,邊朝著望月軒外走去。
只是,才行至到了一半,就看到了姜肆沉著臉,不顧奴仆們的阻攔,大步流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