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王家坨的家里,老邢覺得閑著沒什么意思,又纏著王家有繼續(xù)講家具知識,王家有干脆,讓他把自己從蜀地背回來的那套木工工具拿出來,在那套老家具該修的地方,剔出木材的本來面目,讓他們看。
說起這套工具,王家有還被派出所拘留了一個禮拜,罰了兩千塊錢呢。
那時,他和孫玉秀兩個人從蜀地往老家趕。王家有想著,這些工具,可是自己吃飯的家伙,怎么能丟掉呢?于是,兩個人一人背了一袋子,往火車站趕。
可是,在過安檢的時候,那些工作人員,竟然說他們那些斧子、錘子之類的工具,都是危險物品,她們要予以沒收。
王家有一聽,當(dāng)時就急了,“我這些可都是自己干活的工具,什么時候成了危險物品啦?這可是我花了一千多塊錢,買的最好的木工工具,背了十幾里山路,背下山來,又來回的倒公交,倒出租車,才背到火車站的,你一句危險物品,要予以沒收,我這些好東西,就送給你們白使喚去啦?天底下哪有那樣的好事兒啊?你們搶錢,搶瘋了吧?”
那個女的,見他大聲的吼叫,也來了氣,沖著他也吼:“你這個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啊?什么叫我們搶錢搶瘋了啊?這種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啊?這是王八的屁股__規(guī)定(龜腚),人家上邊就是這么定下來的,我們就要嚴(yán)格執(zhí)行!你這些東西,哪一樣拿出來,都可以當(dāng)做行兇工具使用,這不是危險物品是什么?你好好看看我們貼的宣傳標(biāo)語,凡是危險物品,一律不讓帶上車!”
孫玉秀聽人家說的,好像有一定的道理,就勸王家有說:“算了吧,老公,人家都是公家的人,說是危險物品,那就是危險物品,她要要,咱就送她得啦,反正這些東西,背著也大老沉的,就她那小身板,壓也能壓死她。”
“那不行!”王家有還來了勁兒了,他拍著桌子,大吼大叫的說:“我又沒有拿它們做什么案,憑什么就說它們是危險物品啊?要是按你那個說法,刀子剪子全是危險物品,就連繩子都能殺人呢,你們怎么不去把那些大超市,大賣場的東西,也全都沒收了呀?還讓他們賣什么啊?憑什么我買了,就成危險物品啦?這不是欺負(fù)人嗎?我這是私人物品,你們沒有權(quán)利沒收!”
說著話,過來就和那個女安檢員撕扯,要搶回自己的東西。
“就你那小身板,還想當(dāng)著那么多旅客的面,白搶我的東西?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誰借給你的膽子?敢明目張膽的白搶人東西的啊?”王家有憤怒的想。
看著王家有那瞪著小眼睛,臉紅脖子粗,噴著唾沫星子,一副嚇人的樣子,站在那個安檢員旁邊的一個女的,嚇得臉都白了,她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跑的比兔子都快!
王家有正熱情洋溢的,和那位女安檢員,進行著親密而友好的相互擁抱,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好幾個鐵路警察,其中一個人上來一把,就薅住了王家有的后脖子。
王家有正和那個女安檢員,在火車站干凈整潔的瓷磚地面上,進行著自由式摔跤,摔了半天,竟然沒能壓服住她,他正在感嘆,那個女人哪來的這么大的力氣呀?正在埋怨孫玉秀,眼見著她老公,連個女人都壓不住,還在旁邊傻楞著,也不知道過來幫幫忙?
突然他覺得被人從后面掐住了脖子,不由得大喊:“誰啊?這么多管閑事?”
這孫玉秀也是,白長了那么一副好身板,那么一身大力氣,就站在旁邊,捂著嘴,閉著眼的“啊!”“啊!”的叫喚,你倒是伸手幫忙呀?怎么還讓別人,從后面把我抓住了?
沒等他喊完,他的兩只胳膊,也已經(jīng)被人控制,并背到了身后。一對冰冰涼涼的鐲子,戴到了他的手腕上。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被戴上了手銬,他回身對抓他的警察說:“你們抓我干什么呀?抓錯了,是她白搶我東西!你們應(yīng)該抓她才對啊!”
那個警察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吧,大哥,沒錯,抓的就是你。”
后面有一個小伙子,照著王家有的后背,就擂了一拳,“都這時候了,還不老實?有什么話,到派出所去說!”
那個拍他肩膀的警察,阻止小伙子說:“好啦好啦,人家就是不是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又不是故意違法犯罪的,就別那么兇的對待他啦。”
接著又對王家有親切的說:“大哥,您看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呢,這樣多不好看哪,咱們有什么話,還是到派出所再說吧?”
王家有這才發(fā)覺,好多人都圍在周圍,像看耍猴的似的,對著他指指點點。現(xiàn)在這人們,真是人心不古了呀,這么多人,眼見著,這個女人想白搶他東西,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幫著那個女人說話數(shù)落他?等著,將來她搶你們東西的時候,我也不幫忙了,搬個小板凳,拿著半個西瓜,拿小勺挖著,就坐在旁邊看熱鬧。
王家有跟著那些警察,到了派出所,那個警察還挺客氣的,請王家有坐在了椅子上。
王家有轉(zhuǎn)圈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那個女安檢也跟著來,就抗議說:“警察同志,我承認(rèn),我是不該和女同志打架,可她白搶我東西,我能不和她奪嗎?你們既然把我抓來了,是不是也應(yīng)該把她抓來呀?她也打我了呀?我這臉上,讓她撓了好幾把呢,到現(xiàn)在,還在火燒火燎的疼呢,沒準(zhǔn)都流血啦!你幫我看看,被她毀了容沒有?”
“行啦,不用看啦。”那個警察和藹的對他說:“您的臉,還用的著毀容嗎?這幾把對別人來說,是毀容,對您來說,沒準(zhǔn)還是美容呢?讓你更有男人味兒了!行啦,先不說打架的事情啦,那些,我們都親眼看見了,也對您的違法行為,進行了錄像記錄,那個沒什么爭議啦。您還是說說,為什么要帶危險物品進火車站啊?”
“進火車站怎么啦?”王家有理直氣壯的說:“我自己干活用的工具,回家的時候,帶回家去,也不行啊?”
那個警察,估計見慣了像他這樣無知的人,也不著急,笑著說:“我們鐵路可是有規(guī)定的,不管是管制刀具,還是其他易燃易爆的東西,都是不讓帶上火車的。看來,你是不知道這個規(guī)定啊。給你看看這個。”
他隨手拿過一張通告來,“您看看這上面,寫的就是咱們鐵路部門,對乘客隨身物品的規(guī)定,您那兩袋子,都屬于不能帶上火車的東西。”
他并沒有看那張紙,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現(xiàn)在的他,火頂著腦門兒呢,哪有心思看那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