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礫磨蹭著手肘和膝蓋,火辣辣地疼。完了……徹底完了……“撒嬌師妹”這個名號,這輩子都甩不掉了嗎。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點點淹沒頭頂。
“肅靜!下一場,丙字三號臺準備!”裁判的聲音再次響起,新的戰斗很快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演武場重新被激烈的靈力碰撞聲和助威聲填滿。我所在的角落,成了被遺忘的陰影。
我試圖運轉靈力平復心緒,卻發現靈力運轉滯澀不暢,丹田處隱隱傳來針扎似的細微痛感——是剛才極度恐懼和情緒劇烈波動對脆弱靈力核心的沖擊。本就微薄的練氣四層修為,此刻顯得更加搖搖欲墜。
就在我沉浸在自我厭棄的泥沼中,試圖把自己縮得更小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我蜷縮的角落前,擋住了外界刺目的光線。
我以為是哪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弟子,身體瞬間繃緊,頭埋得更深,手指死死摳著地面。
“蘇小暖。”一個清冷平靜的女聲響起,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
是柳煙。
我渾身一僵,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她來干什么?來看我的笑話?還是戒律堂終于要動手了?
我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抬起頭。逆著光,柳煙清麗卻沒有表情的臉顯得有些模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復雜,探究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沒有預想中的嘲諷或冰冷,反而有種公事公辦的疏離。
“跟我來。”她沒有任何解釋,丟下三個字,轉身就走,似乎篤定我會跟上。
我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跟?還是不跟?戒律堂的陰影瞬間壓過了所有的羞恥。我掙扎著,用發軟的腿支撐起身體,踉蹌地跟了上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周圍偶爾投來的目光依舊讓我如芒在背。
柳煙沒有走向戒律堂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黑石建筑,而是七拐八繞,來到了外門區域一處僻靜的竹林小徑。這里遠離演武場的喧囂,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如冷泉般落在我身上,開門見山:“李師叔上報,百草園庫房昨夜失竊,丟失了包括你昨日上交的‘彩草’在內的一批低階藥材。”
彩草?失竊?
我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錯愕和荒謬!我費盡心思、差點把自己烤干才炮制出來的彩草,居然被偷了?這算什么?
“李師叔指認,”柳煙的聲音毫無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你昨日上交彩草時神情有異,且你具備在百草園自由活動的條件,以及”她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我手腕的位置(那里藏著烹飪空間),“某種可能隱藏物品的手段。”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一股冰冷的憤怒瞬間沖散了羞恥和恐懼。是趙媚兒!一定是她和她的舅舅搞的鬼!因為擂臺上的事,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報復我!
“我沒有!”我脫口而出,聲音因為激動和委屈而尖銳顫抖,“我沒有我昨天交完彩草就回去了!林薇可以作證!我偷彩草干什么?那東西又不能吃!”
“彩草是煉制‘蘊神丹’的輔材之一,對修復神識損傷有微弱效用。”柳煙淡淡地解釋了一句,似乎在陳述事實,又像是在提醒我彩草的價值。“李師叔的指認只是單方面說辭。戒律堂目前只是初步調查,尚未定論。”
她的話讓我稍微冷靜了一點。戒律堂還沒信?那她找我到底是要干嘛?
“我負責調查此事。”柳煙的目光銳利起來,像要看穿我的靈魂,“蘇小暖,我需要你一個解釋。關于你昨日的行蹤,關于一些你近期的異常行為。”她的目光意有所指,顯然不僅指彩草失竊,更包括我在清溪澗的詭異“示好”、夜半向林薇“求食”、以及在擂臺上的驚世之舉。
來了!終于來了!柳煙的調查!她果然一直在盯著我!
巨大的壓力讓我幾乎喘不過氣。解釋?怎么解釋?說我腦子里有個系統逼我做的?說我是穿越來的?
“叮!緊急應對任務發布:【迷霧中的真言】。”
系統的聲音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
“任務要求:向柳煙做出‘委屈示弱’的姿態,并有限度地透露部分真實信息(如:被趙媚兒針對的細節,對彩草失竊的茫然),轉移其對你‘核心異常’(系統穿越)的探查。時限:十息內開始。”
“任務獎勵:清心符(一次性,低階)——可微弱撫平心神動蕩,抵御低階神識探查(對抵抗審訊類法術有微弱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