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在冰冷潮濕的清風苑外門宿舍。臉深埋進粗布被褥,白天擂臺上那滅頂的羞恥和無數鄙夷的目光,依舊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我,啃噬著每一寸神經。
“廢物…只會撒嬌…”
“莫師兄怎么會管她?”
“打死都嫌臟手…”
那些刻薄的話語在腦中反復回響。我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鐵銹味,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手腕內側,那個新開辟的“袖里乾坤·烹飪空間”傳來微弱的溫潤感,成了這無邊黑暗中唯一一點慰藉,卻也像在嘲笑我的狼狽。
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強烈的求生欲壓倒了自怨自艾。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將心神沉入那方寸之地。
意識進入那個只有巴掌大小的微型空間。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一片灰蒙蒙的,仿佛未開墾的土地,散發著微弱的土系靈氣。空氣里卻是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只能存食物?這土地…”我意念微動,嘗試著“觸摸”那灰蒙蒙的地面。一股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生機反饋回來。
這空間,似乎不僅能儲存,還能…種植?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迷霧!我猛地坐起身,心臟狂跳!
種植!在修仙界,最底層弟子最大的生存壓力是什么?是食物!是蘊含靈氣的資源!外門膳堂供應的那些粗糙寡淡,幾乎不含靈氣的飯食,根本不足以支撐高強度修煉!這也是原主修為停滯,身體孱弱的原因之一!
如果這個空間真能種植就太好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成型!
我像做賊一樣溜出宿舍,借著月色,在外門膳堂后面堆積靈谷殼和廢棄菜葉的垃圾堆里,飛快地翻找著。
沒有種子?那就用現有的!
很快,幾根被丟棄,蔫了吧唧但根部還帶著點泥土的彩草(一種低階觀賞性靈植,生命力頑強但蘊含靈氣極少,通常被當作雜草),以及幾個發了芽卻干癟的小土豆被我攥在手里。最后還找到了幾粒西瓜籽。
回到角落,我屏住呼吸,意念集中。
“進去!”我嘗試著將一株彩草和一顆發芽土豆送入空間。
成了!
那株蔫蔫的彩草和干癟的土豆,穩穩地落在了空間中央那片灰蒙蒙的土地上。幾乎就在它們接觸到土壤的瞬間,我感覺到空間里那股微弱的暖意似乎波動了一下,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稀薄靈氣,從土壤中滲出,緩緩包裹住彩草和土豆的根莖。
真的可以!這空間能種東西!
巨大的驚喜沖淡了白天的陰霾!我激動得手指都在發抖!顧不上臟,立刻用意念模仿鋤地的動作,笨拙地在空間里刨開兩個小坑,小心翼翼地將彩草和發芽土豆栽種下去,又用意念引動空間里微弱的水汽(似乎是空間自帶的一點點濕度)覆蓋上去。同樣的方法種上了西瓜籽。
做完這一切,我退出空間,心臟依舊怦怦直跳。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這無疑是絕境中的一道光!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著了魔。白天盡量避開所有人,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忍受著“撒嬌廢物”的指指點點。一到夜深人靜,所有心神都沉浸在那個小小的空間里。
觀察,照料,感受。
那株蔫蔫的彩草,在空間灰土和微弱暖意的滋養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挺立起來!葉片褪去枯黃,邊緣甚至泛起了淡淡的,不同尋常的藍色光澤!那干癟的發芽土豆,埋在土里的部分也鼓脹起來,芽點變得更加粗壯,隱隱透出活力。西瓜也長成了綠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