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才到丞相府,天空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有人穿過雨幕朝許知意走來。
定睛,一身煙青常服的何陵景,手中握著把油紙傘。
“阿兄。”
何陵景抬眸,清清淡淡地嗯了聲。
“母親怕你淋了雨,囑咐我來迎你。”
許知意多聰明的人。
冷漠如何陵景,只要他不愿意,誰也沒法要求他做什么事。
“阿兄可是有話同我講?”
何陵景神情微滯,見到鉆進傘下的許知意,眉尾稍稍上挑,唇邊染上抹笑意。
“我不日前調任到了大理寺,你與父親扣押那十幾個難民,死了兩個,但有一人經不住酷刑,倒是招了些重要的事。”
許知意微微皺起眉頭,偏頭看向何陵景。
“阿兄,我對朝廷的這些事并不感興趣,您為何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
何陵景平靜的面色有一瞬的尷尬。
“與安陽軍有些關系,我想著你到底是安王的正妃,可能會有些興趣。”
許知意十分干脆地道。
“不好意思阿兄,我不過一介婦人,聽不懂這些,至于安王,如今他都自顧不暇了,再者,兵符也上交了。”
她頓了頓,駐足,盯著何陵景看了好半晌。
“說句自私的,安陽軍如何,與安王半分關系也沒有了,這些事,阿兄盡可匯報給陛下。”
她不知道何陵景今日是存了什么樣的心思。
是真的想與安王府交好,還是為陛下窺探安王真正的心思?
猜不透,自然就只能打太極。
言多必失,即使她與安王只是利益聯姻,卻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被推到風口浪尖。
何陵景卻難得輕笑了一聲,冷峻的眉眼也溫和了幾分。
“父親覺得此事應該先告知你一聲,安王身子不好,我們也不好頻頻上門叨擾。”
許知意更琢磨不透了。
“我想王爺也無心理會這些,阿兄既已調任到大理寺,一切事情秉公處理就是。”
你來我往,誰也沒從誰的嘴里聽到想聽的。
快到孫夫人院子里時,何陵景才又開口。
“安陽軍中有敵國細作,而且此人很有可能極得安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