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回來的時候,酈棠都已經替那個黑衣人敷好藥包扎妥當了,只待他自行蘇醒。
“夫人,他是誰啊?”玲瓏蹲下身,仔細端詳著黑衣人,他樣貌年輕,眉宇間卻凝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滄桑,仿佛經歷無數風霜。
酈棠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只是……總覺得此人似曾相識。”
她心頭縈繞著一種熟悉感,卻又始終憶不起他的名姓。
“那……咱們要把他留在這里嗎?”玲瓏面露難色。
即便可能認識,但終究也只是一個“可能”。
一個身負重傷來不明的黑衣男子,深夜出現在此,本身便是隱患,更惶論玲瓏一眼便認出他腿上的箭傷,分明是軍中所用。
留在這里,恐招禍端。
“等他醒過來吧。”酈棠低聲說道。
她隱約覺得,這個人的身上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她對他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忍不住想要救他。
酈棠坐下來抿了一口涼茶,秀眉微蹙,心中盤算。須臾,她放下茶盞:“玲瓏,來搭把手,先把他藏起來。”
這大半夜的受了一身傷回來,以防萬一,還是應該先藏起來,不讓人發現。
“嗨,哪用得著兩個人?我一個人就夠了。”玲瓏擺擺手,徑直上前,竟一把將那黑衣人穩穩扛起。
酈棠驚訝瞪大了雙眼,玲瓏雖然會武功,但不過也是一個纖弱女子,哪來的這般神力?
她們剛將那黑衣人藏進柜中,遠處便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霎時間火光漫天,映得窗外一片通明。
就連窗外還未停歇的雪也跟著亮了起來。
“給我搜,一處角落也不許放過!”一個粗獷的吼聲,穿透門板。
遠遠的劃破風雪,透進了屋子里來。竟然讓這個房間里都多添了一絲冷意,屋中爐子里的火炭似乎都不管用了一般。
酈棠眉頭緊鎖,眸光在昏黃的燭光下急速流轉,晦暗難明。
“玲瓏,滅燈,睡覺!”她疾步吹滅燭火,迅速躺回床上。
玲瓏也跟著過去一起躺在了軟乎乎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