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太過直白,就是再傻的人,這會也會跟著想到那處。
宋墨眸色漸漸晦暗。
張了張嘴,卻被咳嗽打斷。
咳嗽聲輕微而壓抑,每一聲都在用力抑制體內的痛苦。
這番模樣,興許真不行。
姜繆心里搖頭,面上擔憂地替他倒了杯熱茶,還賢惠地拍著宋墨的后背替他順氣:“夫君,注意身子?!?/p>
“風寒而已,公主不必擔憂?!?/p>
放下捂嘴的帕子,宋墨微微斂笑:“只是,公主若急著補回洞房花燭夜,還需再等等,免得過了病氣?!?/p>
姜繆笑臉僵住,不自然的收回手后退:“誰急著洞房了?我只是……”
宋墨眉目微挑:“只是剛好沐浴后想來我房里坐一坐?”
姜繆低頭,她套在外面的披風系帶不知何時松散,露出里面的風光大泄的軟袍睡裙,半遮半掩更顯欲拒還羞。
姜繆若無其事攏緊外袍,抬手扇了幾下風,眸光一轉,盯緊宋墨,“今日你說,你可幫我??湛诎籽溃阋绾螏臀??”
一枚雕刻著宋字的腰牌,呈在手心上。
“本該在大婚那日交給你。這腰牌一共兩枚,你這枚專管內宅?!?/p>
“有了腰牌,宋家和白家名下的商號,田鋪隨你買賣調動,銀錢隨你支取,不必過問我?!?/p>
宋墨的母親出自白家,白家經商多年,錢糧每年的交易和收成都占據姜國一半之重。
另一枚,專調令宋家親兵,只是宋家親兵不只認腰牌,更認血脈。
只有替宋家延綿子嗣的女眷或是宋家血脈才可調動。
若宋家無后,宋家的家業和心腹就會隨即分散,藏匿,也不讓這些白白落入他人之手。
這也是為什么姜遲忌憚宋墨,卻遲遲拿他沒辦法。
他舍不得這份肥肉,定要用盡手段得到的,如今其中一個被宋墨就這么輕而易舉給了她?
姜繆指尖控制不住的顫抖,卻不敢伸手去碰。
這么大的誘惑近在眼前,她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宋墨行事摸不清章法,明明對她視若無物,冷落數日。
這會又隨意的就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拿出來,很難說,是不是陷阱。
“公主應該知道,姜遲讓你嫁給我,既為了羞辱,也是因為你無人依仗,生下孩子他便可以把孩子奪走,再讓你下毒,或是用其他手段殺了我。到時候,只剩下你,便可隨意拿捏。”
從腰牌上挪開視線,姜繆身體微微后傾,重新打量眼前的人:“你全都知道,為何還要認下這婚事?!?/p>
賴嬤嬤說過,這些年姜遲無數次要給宋墨選妻,都被他各種理由推了回去。
既然從前都能推辭,一句先太后的隨口遺詔,姜繆不信宋墨全無辦法。
宋墨眸色深深掃過姜繆,涌著分辨不清的意味,溫潤一笑。
“我說了,我很無聊,想看看被人踩在泥里的花,能不能浴火綻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