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繆好似渾然不知,畢恭畢敬,一字一句輕聲說著心中所想。
“念安知道沒有資格,但母親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后,她說過去在宮里,除了您只有太后對她最好。念安只想替母親盡孝,哪怕不能操持,只遠遠看著,站著,能給她上一炷香也是好的。”
“她,和你提過朕?”
姜遲掀起眼皮,不動聲色目光落在她臉上。
姜繆渾然不知,依舊天真復述著回憶:“母親說,陛下過去對她很好。只是遺憾,離京那日沒和您辭行。母親每日都要替陛下祈福,祝您萬事順遂。”
姜遲的眼底幾經變換,最終轉過頭,沒有直接拒絕。
“祭祀之事繁瑣復雜。”
姜繆抓住他松口的態度:“念安可以學的,若想擔起宋家主母的身份,這些東西本來也是要學的。我還未告訴您,宋墨已經答應,過幾日見過沈氏,就把管家腰牌交給我。”
“果真?”
“本想拿了腰牌再回來告訴您,免得空歡喜,誰知出了今日之事。”
姜繆連連點頭,掰著手指,臉上的得意顯而易見,靈動可愛。
這樣的人,天真聽話,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姜遲抬手止住了她的話。
“就依你,祭祀的規矩有不會的,只管找教習嬤嬤或是照著舊例就好。”
“多謝陛下!”
姜繆恭恭敬敬看著姜遲帶著宮人離開就,就像壓不住興奮轉身飛奔到宮門。
唇角的笑意在上了馬車后緩緩消散。
有些疲憊的揉動著眉心。
剛進了馬車,忽地僵住。
馬車里燃起了炭盆。
微弱的火光斑駁撒在宋墨的臉上,讓他原本就缺乏血色的肌膚更顯透明。大裘下還是那身被水泡透的衣服。
剛才還淡然離宮的人,這會唇瓣緊閉,泛著青紫,渾身都在狼狽地顫抖。
見她來了,十五別過臉一把拉著姜繆到身前:“你把主子把濕衣服脫掉,我去趕車回府。”
姜繆有些不解:“不是有宮人不是領著他去換衣服了?怎么還穿著濕衣?”
十五猛地轉過身沖了過來,幾乎要吃人一樣怒吼,“你只要記住主子是為了救你,才落水的!馬上按我說的做!”
“十五,放肆。還不快去趕車。”
十五握拳沖出馬車,不等她是否坐好,架著馬車疾馳而去。
宋墨睜開眼,倦怠著抬手抵住唇瓣,還是壓不住胸腔里的咳嗽。
“公主莫理會他,你貴為金枝,豈能做伺候人的活。”
話還未說完,姜繆眉心微動。
沒多思索就上前一顆顆擰開他衣衫上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