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道也一臉擔心,安慰著溫氏,“好了,明珠不會有事的,雖然你說的只是可能,但我跟你保證,玉郎的醫術還在呢。
有二哥兒在,明珠的身子,一定能調養好的。明珠眼下只是昏迷,夫人不用把事情往最壞處想,怎么又哭的這樣傷心?”
溫氏哭著搖頭,“夫君,我只是想到了那年在姑蘇,也是冬日里的湖中”
溫氏的話沒等說完,就連薛有道,眼眶都難得的有些紅血絲,明顯,薛明珠渾身濕透的這一幕,勾起了兩個人當年的喪子之痛。
“三哥兒還那么小,那湖水是多么冷啊,他如何受得了
明珠只是掉下去一會兒被撈起來,都病成這個樣子,三哥兒可是在湖中,再也再也回不來了
我這個當母親的,一想到三哥兒永遠留在了那么陰冷潮濕的地方,我就心疼的像是被人挖了去”
薛有道五指攥緊,聽見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他跟溫氏兩個人都抬頭看了過去,剛好看見了李管家。
“老爺,夫人,五姑娘帶到了?!?/p>
李管家話落,跟身后的幾個護院,讓開過道兒。
而不遠處的薛凝,眸光冷淡,面無表情,身邊跟著忍冬跟春草。
薛有道一看薛凝,那溫吞還要被人扶著,一路走來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薛有道當即音調拔高,呵斥薛凝道,“逆女!如今你是越發的惡毒了!好端端的出去一趟,就給你堂姐害成了這個樣子!
要不是你二哥將明珠帶了回來,是不是就要被你害死在瓊花宴了?!”
溫氏看著薛凝,也一臉失望至極,有些怒容,“凝凝,你堂姐躺在床上,如今生死不明,日后會不會傷了根本,猶未可知。
你闖了這么大的禍事出來,怎么能這樣心安理得,走得這么慢,拖延這么久,才來前院?”
溫氏搖頭,“不成想我生你養你一場,竟然養出你這么一個冷心冷肺的女兒。”
溫氏指著薛凝,“往日里,你就是個心冷的,瞧見我也不會有個笑臉,無論我這個母親怎么對你好,你都冷著一張臉,這也就罷了,我知你埋怨我曾經偏心明珠。
可是你怎么也不想想,我這個母親,為何偏心明珠?”
溫氏聲音輕顫,哭著指著薛凝,全是控訴,“還不是因為你!都是因為生了你”
溫氏想到當年的喪子之痛,越發的悲戚,此刻的憤怒沖動,也不全是因為護著薛明珠,更是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畢竟,三哥兒的死,在溫氏的心里,是永遠不能磨滅的痛。
當初薛凝只有五歲,她沒法質問控訴,只能狠著心將薛凝仍在了老宅里。
但如今,薛凝長大了,她終于可以將多年壓在心里的話,喊了出來。
溫氏幾步上前,抬手對著薛凝,“啪”地一聲,打了過去。
因為溫氏從來沒有對薛凝動過手,平日里最是端莊,故而,就連忍冬跟春草,都沒反應過來。
薛凝卻是一直注意著溫氏的,蒼白的臉上,雙眸看著溫氏,唇瓣動了動,口型是沒能喊出來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