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那一夜來了之后,又連著好幾日沒來。
席容煙一個人呆在內殿里,一個人用膳,靜悄悄的,無論她開口問什么,都沒有回應。
她只能在鎖鏈夠到的地方走動,連窗戶都靠近不了。
一整日里什么事情都沒有,只能坐在軟榻上出神。
她找嬤嬤給她拿一本消遣的書來,嬤嬤也說不敢,她又只能干坐著。
桌上滿滿一桌的菜,不再是從前都是她喜歡吃的,每日的菜式雖然都不一樣,但席容煙根本沒有胃口。
每次都是草草吃兩口就不吃了。
鐘嬤嬤去勤政殿回話的時候,是一個下午。
外頭剛下過一場秋雨,殿內的光線并不明亮。
魏祁坐在高高的龍案后,面前堆了高高的折子。
他聽著鐘嬤嬤說席容煙吃的不多,手上的動作只是稍微頓了一下,沒有打算開口說什么,只是擺擺手讓她退下去。
殿內又恢復了寂靜。
高義從外面端著藥進來,看著魏祁接過藥來,臉色明顯疲倦的模樣忍不住勸道:“陛下歇一歇吧。”
這些日皇上的身子明顯沒有大好,太醫說身上殘留的余毒因為動了肝火氣,滲入到內腑里,再不能動氣勞累,不然咳血不止。
本來身上中的毒就深,又從來沒有好好的休養過,一直這樣下去定然是傷身子的。
就是昨天半夜又忽然嘔了血,當時他看著就駭人的很。
那蛇毒也著實陰毒,但好在能解,可皇上這般不顧身子的沒日沒夜處理政事,再好的身子也熬不了。
魏祁只將空碗放在一邊,又靠在椅背上疲倦的揉了揉眉頭。
夜里他去了席容煙那里一趟。
昏暗的紗燈朦朦朧朧,他透過半透明的屏風看到了坐在軟榻上的人。
一抹隱隱約約的黛色透過屏風落入他眼里。
他進來的步子很輕,她應該沒有察覺到他來了,屏風上的影子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魏祁淡淡看了看,站了一會兒,往屏風內走了進去。
他站在她面前端詳她,席容煙也抬起頭,安安靜靜的眼眸的帶著一絲詫異,又很快淹沒在柔和的光線里。
席容煙身上的每一件首飾都是他送來的。
發上是百花冠,兩邊垂下鎏金鏈,耳上垂著碧綠的墜子,領口也是上好的翡翠點綴。
就連她的衣裳上也是銀絲金線纏繞,袖口下一只價值連城的粉紫色手鐲,也是他特意給她選的
現在她看起來很精致美麗。
每一處都精雕細琢,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