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清扭臉,又打了一個噴嚏,再睜開眼睛,眸中隱約有了瀲滟的淚意。白老太爺終于能見到池宴清,忙上前行禮:“前些時日老夫不在府上,府里人行事荒唐,對宴世子您多有得罪,懇請世子您大人大量。”
池宴清笑得溫柔:“哪里哪里,白夫人與白大小姐心高氣傲,不攀富貴,不慕權(quán)勢,傲世輕物,不與我等同流合污,我甚是敬佩。”
這話明褒實(shí)貶,暗諷白家逢迎攀附,噎得白老太爺說不出話。
訕訕地道:“此事屬實(shí)是有些誤會……”
“的確,白夫人一直在誤會本世子故意教唆這位靜初姑娘,我一個受害之人,是有口難言啊。”
白老太爺已然有些汗顏:“是老夫教導(dǎo)無方,日后定當(dāng)嚴(yán)加管教,還請宴世子看在老夫的薄面之上,不要與她那短淺婦人一般見識。”
靜初見自家祖父一再低聲下氣地認(rèn)錯賠罪,池宴清這個始作俑者得了便宜賣乖,忍不住偷偷地瞪了他一眼,讓他見好就收。
池宴清陰陽怪氣:“我可不敢怪罪,再多言一句,你孫女在身后怕是要吃了我。”
白老太爺一愣,忙扭臉呵斥白靜初:“大膽,還不快點(diǎn)跪下給宴世子賠罪?”
白靜初:“……才不!”
池宴清微微挑眉,眸中滿是促狹之意:“免了,我跟一個小白癡有什么好計(jì)較的?否則惹惱了她,萬一發(fā)起瘋來摔一跤,這大街之上,本世子怕是要顏面掃地。”
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扶了扶腰間錦帶。
白老太爺不明何意。
靜初臉“唰”地一下紅了。
他怎么會知道?那二皇子豈不也看到了?難怪適才老是偷瞄自己。
池宴清昂首挺胸地回了侯府。
馬車上。
白老太爺憂心忡忡地輕嘆一口氣:“看來,你父親治理瘟疫不力,皇上已經(jīng)有怪罪之意。”
“瘟疫很厲害嗎?是不是放鞭炮就可以趕走?”
白老太爺無奈道:“當(dāng)然厲害,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那祖父也要去找爹爹嗎?我不想你走。”
白老太爺看一眼自己的手,面上難以掩飾的落寞。
“我去了又能怎樣呢?”
靜初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祖父的手也已經(jīng)蒼老了,就像干枯的樹皮,下面的青筋脈絡(luò)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