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行的馬車就在侯府門口,他見老太爺出府,便立即下車相迎,自然將白靜姝的央求全都看在眼里。
白靜姝此時壓根顧不得什么顏面,她滿臉不甘地道:“憑什么她白靜初能去,我不能去?”
“靜初跟我是去給老太君看病,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可就算是出診,也應當帶著我大哥去才是!怎么也輪不到她白靜初!”
“放肆!我帶誰去,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
“我就知道,你偏心她,我這個親生孫女比不過你一手養大的野種!
你帶她去侯府,不就是為了在老太君跟前露臉,希望侯府能將她留下來,給宴世子做妾嗎?她一個傻子也配?”
白老爺子作為白家的當家人,還從未被晚輩如此無禮地質疑過自己,尤其還是在大街之上。
頓時怒發沖冠:“我白家怎么會有你這種沒教養的孫女?”
“我是沒有教養,”白靜姝悲從中來,泣聲道:“我自幼就被人拋棄在尼庵里,吃盡了苦頭,沒有爹娘疼我,教我做人的道理。哪里比得上祖父你親自栽培的孫女?你怎么能這么偏心呢?”
白老爺子怒聲吩咐:“來人,將她拖走!”
白府門口的下人上前,好言勸解:“大小姐,我們回府去吧。”
白老爺子帶著白靜初登上馬車,吩咐車夫立即揚鞭走人。
馬車駛離,滿心不甘的白靜姝被帶得一個趔趄,跌倒在地,頓時抱膝大哭。
“分明是她白靜初害我,落得今日田地,反倒我成了那沒教養的人!”
一雙緞面靴子停在她的跟前。
來人說話溫溫柔柔,如三江春水:“別哭了,不好看。”
白靜姝愕然抬臉。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身淡青色錦緞長衫,眉目疏朗,一身氣度溫雅如玉,帶著書香之氣,沖著她遞過一方雪白的帕子。
白靜姝有些詫異,遲疑著未開口。
池宴行將手里帕子又遞近幾分:“你若真想嫁給我大哥,我或許可以幫你說話。”
“你是……”
池宴行溫潤一笑:“不認識我么?我姓池。”
白靜姝頓時恍然大悟,適才自己祖父曾經提及過,只是不曾留意。
她忙擦拭眼淚,站起身來,羞赧地低垂下頭:“讓池公子您見笑了。”
“沒關系,”池宴行低低柔柔地道:“長輩偏心的滋味兒,不好受。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