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昀一句“多多益善”,差點把許識秾的書房搬空了。
兩人一唱一和,程牧昀不懂這些價值連城的古董,許灼華不方便開口。
只要是值錢的東西,許灼華就輕咳一聲,自有程牧昀找理由加在她的嫁妝單子里。
許灼華和程牧昀就這樣在許宅逛了兩天,不知道看上了多少古董寶貝。
許家終于堅持不住了,迅速列好了嫁妝單子,風風火火恭恭敬敬迫不及待地送走兩尊大佛。
在許宅的門口,許識秾連表面的祥和都不愿意再維持,滿臉的嫌棄之情。
“伯父,我們走了,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大小姐。”
許識秾點頭如搗蒜,“走吧走吧,路上小心。”
大夫人這邊假惺惺地拉著許灼華的手,“此去代表著許家的臉面,一定要注意言行舉止。”
許灼華點點頭,把手抽了出來,然后扶住杏花的手,上了車子。
許灼華坐進去后,杏花被張岐拉到了前面,“你坐后面了,少帥坐哪里?”
杏花抱著自己的小包裹,坐在了前面。
在許家人三分留戀七分欣喜的虛假不舍中,車子慢悠悠地開動了。
許灼華說不清楚現在的心情,她沒在許宅長大,對許宅自然沒有感情,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路。
過不了多久,戰爭就要在這片土地上爆發,她需要盡可能地努力讓自己躲得遠遠地,茍活到曙光來臨。
從東州去新海城,還要轉火車,蒸汽火車,要開上一天一夜。
許灼華和杏花在一個包間里,程牧昀和張岐在一個包間。
許灼華第一次坐這種火車,充滿了好奇,柔軟床鋪和典雅的帷幔,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
在這個人人都吃不飽飯的時代,那些有錢人還是能享受到超越這個時代的物質。
不知為何,許灼華心里有了點罪惡感。
這份莫名其妙的罪惡感,讓她夜里睡得極其不安穩。
杏花倒是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酣。
許灼華無聊地看著窗外的野地,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爭吵聲。
有男有女,聲音由遠及近,正好停在許灼華的門前。
“我們要換包間,我們不缺錢,那個車廂里有人打架,太不安全了。”
這個聲音,許灼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她猛地一開門。
正在跟乘務員爭執的許明華和許積義愣在原地。
“許灼華?”許明華率先開口:“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應該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