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月一邊為阮清夢梳著如瀑的青絲,一邊壓低聲音道:“娘娘,奴婢聽說那位新進宮的許選侍,可把阿秋和小滿子給折騰壞了。”
銅鏡中的阮清夢微微蹙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妝臺上的螺鈿花紋。
福月用濕潤的帕子給阮清夢的臉輕輕地擦了幾下:“昨兒個夜里,非要小滿子跪著給她捶腿,說什么‘這樣力道才均勻’。”
“許選侍剛進宮的時候一口一個人人平等,奴婢瞧著她就像是腦子不大正常的。”
福鈴在一旁接話:“她啊,遇到身份地位比她高的了就說人人平等,可遇到身份地位比她低的了,就要分三六九等了。”
福月用力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就是這種感覺!”
阮清夢笑了笑,對于穿越者來說,大部分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還有一些人會覺得憑借自己的力量可以改變這個時代,可實際上,能夠存活下來適應這個時代、接受這個時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阮清夢淡淡地說道:“由著她去吧,不過這些話咱們關起門來說一說也就是了,不要去外頭說。”
福月點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不會胡亂說的,而且和旁的小宮女奴婢們也不會亂說的。”
阮清夢身邊的宮人都很團結,有什么八卦、小話都是關起門來自己說,從來不去外面說。
福月給阮清夢卸了妝,換了衣裳之后,就去吩咐傳膳。
阮清夢望著窗外沉思著,相對于古代大慶國這個世界而言,阮清夢是從異世界來的,很多話不能說,很多事情也不能做。
原本來了一個許悠然這樣的老鄉,她們可以互訴衷腸,但是許悠然心狠手辣,她的目的是把所有人都弄死然后自己坐上高位。
阮清夢搖頭嘆息了一聲,還是不要和她相認了,以免惹禍上身。
如今她將自己真正的身份和來歷隱藏在背后,就是她手中的王牌。
……
次日,許悠然很早就起來了,她看著窗外的鳥兒,呢喃道:“叫醒我的不是外頭的太陽和鳥兒的叫聲,而是我心中的夢想!”
許悠然拍著自己的胸脯:“且看我慢慢大展拳腳,讓所有人對我刮目相看!”
許悠然披上外袍,對著外頭正在灑掃庭院的阿秋說道:“去給我準備模具和花汁,我要制作香皂!”
許悠然洋洋得意,瞧著阿秋和小滿子這兩個奴才一副沒見識的東西,肯定不知道什么香皂。
可是許悠然并沒有在阿秋的臉上看到她想要看到的表情,阿秋略帶為難地說:“小主,香皂是妃位以上才能用的。”
許悠然很是不高興地轉頭瞪了阿秋一眼:“什么妃位不妃位的,人還分三六九等?”
忽而,她發覺了什么不對勁,驚訝地看著阿秋說道:“不是……香皂?你們這個朝代這個世界竟然有香皂?!什么時候有的,誰發明出來的?!”
阿秋咽了咽口水,很想勸一勸主子說話不要這么大聲,不符合宮規,可是主子的脾氣太過火爆而且又十分自信,她不敢提出任何的建議,只好回答她的問題:“是……德妃娘娘。”
“前陣子,德妃娘娘做出了香皂等物品,皇上十分高興,最近已經普及給宮內的貴人使用了。”
許悠然疑惑地雙手叉腰,皺起了眉頭:“她一個內宅養大的深閨女子,怎么可能會做香皂?!那牙刷、精鹽、白砂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