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
該隱就不免的苦笑了起來。
自從他被上帝詛咒和房主、從那個家里面離開之后,該隱在漫長的時間當中成為了夜行種,以鮮血作為維系生命和力量的糧餌和源泉。
他的力量一天一天的增長,而與之伴隨著的則是與力量一同增長的地位。
在力量和地位的雙重作用下,實際上該隱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在那長久的養尊處優的時間當中,到底是有多久不曾遭受過這樣的屈辱了。
他是血族的始祖,是地獄的八十一柱大惡魔之一。除了魔王路西法之外,即便是七宗罪的君主,也沒有權利去指揮該隱作協什么。
更不要說是眼下這樣的折辱了。
但是在這件事情當中,最讓該隱覺得迷惑不解的事情是——
“你為什么沒有事?”
他抬起手來,用袖角擦了一把自己唇角的血跡,真實的感到了迷惑不解。
但是達拿都斯同樣對于這個問題感到了奇怪。
“我為什么會有事?”
“我假設……我剛剛的攻擊,應該并不包括降低了你的智商?還是說不小心傷到了你的腦子?”
該隱干脆利落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并不是那樣的。他在心里清楚的知道,達拿都斯原本不應該這樣的……若無其事才對。
因為,在那久遠的過去,在人類尚且還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的占據了一整片大陸之上近乎于是全部的資源、他也還沒有成為血族的、還是亞當和夏娃的長子的時候,曾經因為嫉妒而殺掉了自己的弟弟、被所有人和神明都喜愛著的亞伯。
而為了懲罰他這樣的行為,神明降下了神罰。
他詛咒他離群索居、詛咒他不再被自己的嫁人包容、接納和承認。
光明將會自此從他的身上遠離,而該隱也將會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可悲而又可笑的模樣長長久久的活下去,直到終有一日被那可怕的孤獨感徹底的吞沒為止。
而在那之前,他無法死亡;如果有誰想要傷害該隱的話,那么他就將會受到七倍于該隱所受到的傷害。
神明就是要讓他長長久久的活著,永遠的為了自己的錯誤去悔恨、去贖罪。
只要該隱一天不死,那么每到夜晚,便會有蝕骨的疼痛從他的心頭像是火焰那樣的燃燒起來,帶來根本無法用語言去描述和形容的刺痛感。
那是他曾經用石頭砸死自己的弟弟亞伯的時候,亞伯所承受到的痛苦;而現在,這一份痛苦被七倍的加諸在該隱的身上,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向他重復著自己犯下過的罪行,根本不允許該隱將其疑問。
你將會擁有讓世人夢寐以求的長生——為了活著贖罪。
這便是上帝對他降下的責罰。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個詛咒掛在身上的緣故,所以盡管該隱的單兵作戰能力并不是特別強大,但是卻少有誰愿意去開罪他。
畢竟該隱的碰瓷,可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受得起。
別人碰瓷都是要錢,只有你該隱碰瓷直接就要命!
可是眼下,讓該隱覺得近乎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