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程悅琳和沈珞初最先討論的就是季承言不能喝酒的事。
“肯定是有病,而且是大病,不然蕭延不會瞞著我的。”程悅琳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先前在醫院碰到他估計不是偶然,他是去檢查的。”
“精神方面的病嗎,但他看著還好,特別是我回來后的這段時間。”沈珞初也在琢磨這件事。
她內心是希望季承言沒有精神疾病的,主要是擔心會遺傳給瑞瑞,可似乎只有他真的有病,先前的行為才能解釋得通。
沈珞初搖了搖頭道:“算了,先不想了,如果他病得很嚴重我遲早會發現的。”
“確實。”程悅琳開著車和她閑聊:“不過你今晚就這樣貿然地把我叫過來,不擔心季承言會生氣啊?”
沈珞初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戒指,說道:“無所謂了,我不想和他再產生任何感情上的糾葛,不想和他單獨進度燭光晚餐,只要把現在的事情完成,我就能徹底帶著瑞瑞離開。”
她微微側目,笑著問:“倒是你,怎么帶著蕭延來了?”
“我本來是打算和他出去吃飯的,看到你的消息沒辦法,只能把他一起帶來了。”程悅琳解釋一句,隨后道:“你們兩個人是真敢講話啊,不怕季承言察覺到什么。”
“他哪怕察覺到也沒關系,反正都已經過去了,蕭延本身就是這樣理性的人,況且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對蕭延動手的。”沈珞初的語氣十分肯定。
季承言母親的離世是他一輩子的傷痛,他愛屋及烏會照顧母親的弟弟,而且他母親這邊的家人如今只剩蕭延,他們又有自小同住的情分,他哪怕知道蕭延隱瞞過自己也不會為難他的。
“以前的季承言說不準,但現在的確不會,其實我覺得季承言好像變了很多。”程悅琳若有所思地道。
“我倒不是向著他說話,只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至少在聽說你需要四年時間后,確實沒有再大張旗鼓地找你,是真的害怕你會因此想不開。”
沈珞初聽見她的話,看著窗外陷入沉思,依舊沒有開口。
“這次你回來后,我以為他會不顧一切地直接將你帶回家關起來,無論如何都不再讓你出來見其他人,我甚至已經做好了要把你搶回來的準備,可是他居然沒有。”
“你有沒有發現,他最近真的很尊重你的意愿,你不喜歡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勉強你去做,哪怕你對他冷言冷語,做出比較過分的事,他都不會生氣。”
程悅琳說到這里皺了皺眉,眼中浮現出些許困惑:“你說季承言究竟是真的改變了,還是為了讓你回心轉意,暫時偽裝成現在這樣的?如果連脾氣秉性都能偽裝,那這個男人也太可怕了。”
沈珞初想到這段時間季承言的表現,本來是有些觸動的,聽到最后一句話時突然想到他曾經的性格。
他們結婚后,他不就是隱藏自己的脾氣,裝出一副溫柔紳士的模樣,事事哄著她寵著她的嗎?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從陸聞璟的傷害中走出來,忍不住對他心動。
現在的季承言說不定又是用上了以前的手段,想讓她回心轉意。
沈珞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輕聲道:“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只要我現在能懷上他的孩子,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懷孕當然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我只是覺得他真的很在乎你,可能當年愛你的方式錯了,但如果他真的改變了,或許你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程悅琳話音落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又連忙皺眉反駁:“不行不行,別給他機會了,如果你再深陷險境,被她關在季家,我還真沒辦法能把你重新救回來,算了吧,相信他的風險太大,還是瑞瑞的病情更重要。”
沈珞初有些無奈輕勾唇角,重新將目光落在程悅琳身上,笑道:“怎么你都糾結上了?”
程悅琳會冒出讓沈珞初給季承言機會的念頭,是為兩個孩子考慮,也是為了沈珞初的幸福,離開的四年里有不少男人追求過她,他們都像聞宴一樣,哪怕知道她有孩子也不介意,可她始終沒有答應過任何人的追求。
她說是沒有心思想這些事,只想專心照顧瑞瑞和完成學業,但程悅琳卻覺得是因為沒有放下季承言。
沈珞初對季承言是有情的。
離開的四年里她把自己也給困住了。
“初初,其實你做出什么決定都沒關系,帶著瑞瑞遠走高飛我會支持你,選擇給季承言機會我也會支持,我希望的只是你幸福而已。”程悅琳語氣誠懇。
此話一出,沈珞初嘴角有些勉強的笑容徹底消失。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這些偽裝,自己壓抑的感情,其實早就被程悅琳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