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眼中浮現出一抹不可置信,一時間有些恍惚,有些沒明白季承言的意思。
“他是我的孩子,就算付出再多辛苦我也不在乎,生下他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你沒關系。”沈珞初說這話時,收回了自己落在季承言身上的目光,但她垂在身側的手卻不自覺捏緊,似乎在壓抑著某些情緒。
“初初,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回來的這段時間能看得出來我的改變,明明你也感動心軟了,為什么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季承言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眼中滿是不解。
沈珞初毫不猶豫掙脫開他的束縛:“我說過很多次,有些事不是你道歉就能解決的,當初的傷害依然存在,我會怕你突然囚禁我,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季承言靜靜地看著她,盡管心里已經被傷害到痛苦萬分,但也只是勉強忍耐著。
他能看得出來,沈珞初同樣很痛苦,她有事在瞞著他。
沈珞初深深吸了口氣,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份文件,遞到他面前。
季承言看到熟悉的文件和內容時,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他已經猜到了她的打算。
“這份協議是當初住院的時候你親筆簽名的,你也親口承諾過,只要我提出要求,無論是什么你都會答應。”沈珞初垂眸,目光在文件和他臉上來回打量,神色晦暗不明。
“季承言,你應該也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們之間的合作既然已經完成了,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必要,希望你能按照約定,放我和孩子離開。”
季承言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沈珞初的身上移開過,帶著無限的眷戀和不舍,沉默半晌后輕輕嘆氣:“我想不明白。”
沈珞初挑眉,不理解地看向他,用眼神詢問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從來都不打算留下來,也根本不想讓我知道孩子的存在,甚至不想與我有任何瓜葛,那你為什么會回來?”
季承言聲音低沉,帶著些許的不確定:“為什么會選擇回來呢?你明知道回來有風險,很有可能會被我找到,被我重新關起來,到時候將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沈珞初聽到他的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確實沒有什么合理的理由。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仿佛連空氣都靜止了。
季承言耐心等待著,似乎如果得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是不會妥協的。
片刻后,沈珞初無奈地開口了,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你想的太復雜了,我只不過是在國外缺錢了,所以打算回國發展一下事業,沒想到意外地在宴會上遇到了你。”
“季承言,事實上我從來都不想和你再有什么接觸,明白了嗎?”
這樣的話,對季承言來說殺傷力才是最強的,他怔在原地,久久都沒辦法再講話。
最終,季承言垂下眼眸,眼中的自嘲完全掩飾不住:“初初,你還真是清楚說什么話能讓我痛苦,你回來是專門報復和懲罰我的嗎?”
“如果你這樣覺得,那就是吧。”沈珞初不肯再去看季承言。
盡管嘴上說的都是心狠的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話說出口時,心里翻涌著多么復雜的情緒。
沈珞初很清楚,她已經沒有當初那么堅定了,沒有堅定的必須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