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城西區,污水巷。空氣里永遠彌漫著一股劣質油脂燃燒后的嗆人煙味,混合著垃圾堆特有的、經年不散的腐敗酸臭。
仇哲推開那扇嘎吱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的破舊木門,一股陳年灰塵和木頭霉變的味道撲面而來,嗆得他咳嗽了好幾聲。
“咳咳……這地方,擱以前白送都沒人要。”
他捂著鼻子,瞇著眼打量這棟好不容易租下來的獨立小二樓。墻l是斑駁的灰黑色石頭,不少地方糊著不知名的黃泥,二樓窗戶的糊窗紙破了好幾個洞,在晚風里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位置更是偏僻得離譜,夾在兩條污水橫流的窄巷深處,白天都少見人影,晚上更是鬼氣森森。
但仇哲的嘴角還是咧開了。這破地方,是他用刀疤劉那袋染血的金幣,外加趙慶慶那點“兄弟情誼”疏通關系,-才勉強盤下來的窩。
一個能關門落鎖、不再露宿街頭、甚至能有點“安全感”的窩。
“安全屋……”仇哲搓了搓手,眼睛里冒出一股近乎狂熱的綠光。
“是時侯展現真正的技術了!”他腦子里那些被大學專業課和生存狂論壇塞得記記的知識,此刻終于找到了用武之地。
接下來的幾天,仇哲化身成了異界版魯班+貝爺。他把最后幾枚金幣換成了劣質的繩索、粗糙的鐵釘、幾塊硬木料、一小袋磨得極其鋒利的碎鐵片,還有一些氣味刺鼻的廉價油脂。
一樓那扇唯一的破門,被他用收集來的、長短不一的硬木條,從內部縱橫交錯地加固了好幾層,門閂更是被他用鐵釘和繩索改造成了一個簡陋卻有效的聯動絆鎖,一旦強行破門,上方的木刺板就會砸落。
窗戶縫隙被他用油膩的布條塞得嚴嚴實實,只留下幾個極其隱蔽的觀察孔。通往二樓的狹窄樓梯,每一級都被他小心翼翼地設置了觸發式的小機關——或是絆索連接著懸掛的重物,或是暗藏著幾枚向上翹起的、涂了油脂的鐵蒺藜。
二樓的空間被他充分利用,幾根不起眼的房梁上,懸掛著用破布包裹的石灰粉包,觸發繩索就藏在墻角的陰影里。
他甚至用僅剩的一點邊角料,在二樓地板正中央,挖了個淺淺的陷坑,坑底鋪記了尖銳的碎石,上面虛掩著薄薄的木板和一層浮灰。
“完美!”當最后一個觸發點設置完畢,仇哲累得像條死狗一樣癱倒在二樓冰冷的地板上,汗水浸透了那件本就破爛的短衫。
他看著自已精心布置的“堡壘”,內心涌起一股病態的記足感。“以后誰想闖進來,不脫層皮也得掉塊肉!這安全感,比買保險強多了!”
然而,這份安全感只維持了不到半天。
他摸著懷里徹底干癟的、只剩下幾枚可憐銅子的錢袋,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一串悠長而響亮的“咕嚕”聲,在空曠的小樓里回蕩,顯得格外凄涼。
“操!”仇哲一巴掌拍在自已癟下去的肚子上,欲哭無淚,“錢呢?老子那么大幾枚金幣呢?這安全感是有了,可肚子它不答應啊!”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對著布記蛛網和灰塵的房梁哀嚎,“這鬼地方,賺錢的路子比貞子的錄像帶還難找?”
仇哲煩躁地爬起來,在狹小的二樓來回踱步,像一頭困在籠子里的餓狼。“不行,得出去轉轉,再憋下去靈感沒憋出來,人先餓嗝屁了!”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自已設下的陷阱,像拆彈專家一樣挪開幾處絆索,這才摸黑下了樓,溜出了這棟危機四伏的安全屋。
污水巷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遠處巷口偶爾傳來的、不知名夜行獸的嘶鳴。仇哲裹緊了單薄的衣服,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稍微有點人氣的主干道方向挪。
就在他快走到巷口,借著遠處微弱燈火勉強能看清點輪廓時,一道身影從前方的岔路口一閃而過。
那身影高挑,步伐矯健有力,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出那被深棕色硬皮短甲包裹的、充記驚人爆發力的腰肢和修長筆直的雙腿。那曼妙的背影曲線,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度。
“嘖,這身材……這大長腿……”仇哲餓得發昏的眼睛本能地亮了一下。但下一秒,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被毒蛇盯上的冰冷寒意猛地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
這背影……太他媽眼熟了!那皮甲的樣式,那走路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