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胸口好疼……喘不上氣……”
電話里傳來小女兒虛弱的聲音,我的心猛地揪緊:“媛媛別怕,爸爸馬上回來!媽媽呢?”
“媽媽說……周叔叔抑郁癥又犯了,要帶姐姐去醫院看他……”
媛媛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夾雜著一絲哽咽,“爸爸,媽媽是不是不愛我?為什么總是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
“媛媛堅持住!爸爸現在就回來!”我幾乎是吼著掛斷電話,顧不上向驚愕的下屬們解釋,抓起西裝外套就沖出了會議室。
我的手指死死扣住方向盤,腦海中全是媛媛蒼白的小臉,她有先天性心臟病,醫生說過不能受刺激,不能獨處……
十五分鐘的車程被我壓縮到七分鐘,闖了不知多少個紅燈,我總算回到了家。
家里靜得可怕,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濃重。
我沖上二樓兒童房,推開門的手都在發抖。
粉色的小床上,媛媛蜷縮成一團,嘴唇青紫,小手還緊緊攥著手機。
床頭柜上散落著幾顆藥,她應該是試圖自己吃藥,但顯然沒能成功。
“媛媛!”我撲過去抱起她,小小的身體已經冰冷僵硬。
我瘋狂按壓她的胸口,對著她蒼白的小臉做人工呼吸,眼淚砸在她緊閉的眼瞼上。
“醒醒……求你了寶貝……睜開眼睛看看爸爸……”
沒有反應,沒有心跳。我抱著女兒冰冷僵硬的身體,哭得撕心裂肺。
手機從口袋里滑落,屏幕亮起,是周澤輝剛發的朋友圈。
照片里,他躺在病床上掛水,林雨晴坐在床邊,與他十指相扣。
我的大女兒陸思琪親昵地靠在他肩膀上,三個人笑得格外開心。
【真正的家人,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謝謝雨晴和思琪的陪伴。】
我目眥欲裂,手指幾乎要捏碎手機屏幕,原來在我女兒孤獨死去的時候,我的妻子和大女兒正在醫院陪著另一個男人!
120很快趕到,年輕的醫生遺憾地搖搖頭,“陸先生……節哀,要是能早半個小時打120……”
我明白他話中的未盡之意,眼淚再次決堤,如果當時有人在她身邊,如果她能及時被送到醫院,她本可以活下來的!
我行尸走肉一般地抱著媛媛的尸體去了醫院,辦理手續時,值班醫生認出了我。
“陸先生?天啊!這是……小媛媛?”
我麻木地點頭,喉嚨像被火灼燒般疼痛,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將媛媛安置好后,我坐在太平間外的長椅上,雙手抱頭。
八年的婚姻,兩個女兒,我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當年我遇到林雨晴的時候只有20歲,對她一見鐘情。
父親強烈反對我們的婚事,說她看上的不過是我的錢和地位。
我跪在書房一整夜,最后帶著一身傷離開陸家:“我會證明給您看,我們是真愛!”
我跟著林雨晴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從零開始。為了給她一個家,我同時打三份工,白天在建筑工地搬磚,晚上做代駕,周末還要去餐廳洗碗。最困難的時候,連份泡面都舍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