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尚服局和太醫共同檢測、戶部與司禮監核準、工部存檔備案,這一套御香三疊終于獲得了“御供”牙牌,懸于店鋪門楣之上做了生招牌,自此這“行香漫”的名頭便橫掃整個京城。
郡主順利誕下一女,乳名喚做“小草”,大概是牡丹再好,也終究是別人賞玩的物件兒,倒不如小草來的天高地闊、自由自在的意思吧!
得知消息的玉城心內空落落的,可身邊能說說心里話、發個牢騷的,竟無一人——因為每個人都在忙,無論是
七月中。京城正午。
烈日當空,天藍得發白,仿佛被烤褪了色。泡子河的水面蒸出一層顫動的熱氣,柳枝蔫蔫地垂著,葉子卷了邊,像被火燎過的紙。知了在樹蔭里嘶叫,一聲疊著一聲,吵得人腦仁疼。
青石板路曬得滾燙,赤腳踩上去能燙出泡來。賣冰盞的小販躲在墻角陰涼里,銅碗里的酸梅湯早就溫吞了,冰塊化得只剩黃豆大,浮在褐色的湯水上,像幾粒將融未融的淚。
盛夏是瀧陽雅筑生意最淡的季節,尤其是這溽熱的午后,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玉城翻了翻最近的賬本,心內有些許涼意,便捧了塊西瓜,蹲在雅筑路邊的樹底下啃著吃。
眼見著遠處有三個人火急火燎地頂著烈日往這邊走,仔細一看,那領頭的可不是老祖宗麾下的
玉城坐在后堂慢悠悠地喝茶,想著和陸沉下午聊天的事兒——陸沉不便摻和進來,否則就算能瞞的過老祖宗,也瞞不過小雷!建議玉城也最好別管閑事兒,畢竟這有關國事,只大不小。。。
玉城心里想的是這孩子也不容易,能幫的還是得幫一下——如果他來,就勸他趕緊回去;如果他不來,就當什么也不知道。。。看緣分了!
眼看到了打烊時分,正準備要回家歇著了,瀧日沖了進來,使了個眼色。
玉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黃山閣。。。”
玉城三步兩步沖到了黃山閣,在門口長長地吸了口氣,推開了門。
榻上坐了一個小哥,白白嫩嫩的光著身子,腰間圍了軟厚的浴巾,看那模樣,確是與那畫像有七八分相似,相差的一兩分不在骨骼與皮肉,而是在神彩和表情——眼前是一張生動鮮活的臉!
劍眉斜飛入鬢,天生帶著凌厲,但那眼睛卻是滴溜溜地轉著靈光;鼻梁高挺筆直,但鼻尖卻精致如女子,閣內燈光投下的陰影恰好掩飾了過于分明的輪廓;唇形薄而線條清晰,只要多一份胭脂暈染,便是水潤飽滿的錯覺。
那小哥見玉城推門進來,輕佻地一笑,說道:“呦!說是狀元不在,派個探花來!你這探花就長的這么美,想必那狀元不得美上天呀!”
玉城最恨“探花”二字,將門緊緊劃上,靠在門板之上,輕輕說道:“廢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是誰。。。我勸你趕緊回去。。。外面到處都是找你的人。。。”
那小哥起初一愣,臉上瞬間變換了幾個表情,最終停留在了嬌弱羞怯,眼眶含淚欲滴的楚楚動人狀,雙手捂住了少年般平坦瘦弱的xiong上,咬住了嘴唇不說話。
玉城要不是見識過剛才他的輕浮一面,就差點信以為真了!心下想著:這個小人精,還敢在老子面前賣弄!嘴上說道:
“別裝了!趕緊把衣服穿上走吧。。。你就算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也想想身邊的那些人,想想你的母親。。。”
那小哥看裝可憐行不通,索性也不裝了,冷冷地說道:“不要提我的母親。。。”面無表情的時候,更能展現出真實的他——與真實年齡不相匹配的、冷漠、憤世嫉俗的心機美少年。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正拿著你的畫像四處搜查嗎?你以為你能瞞的住多久?”
小哥確實是有點嚇到了,多少露出了一些緊張的神情。
玉城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催促道:“你出來這幾日,也該玩的夠了吧!再拖下去就害人害己嘍。。。”
小哥忽然就不急了,穩穩地坐在榻上,又恢復了輕佻紈绔的模樣,撩撥道:“你把衣服脫了,讓小爺看看!看完了,小爺就走!”
玉城反而心頭一緊,怎么著?想拖我一起下水?拉我做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