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與棠鯉簽訂契約的消息傳出去,被截胡了的周國公府雖然憤怒,卻沒人敢找棠鯉的麻煩。
翻過年。
朝廷下令改年號為重熙。
兩月間,如意船隊與數十家簽訂長期合作契約,生意終于走上正軌,
二月二,龍抬頭。
天上下起鵝毛大雪,坐在軟榻上的棠鯉一身淺綠色氅衣,氅衣頸部圍著一圈細密的狐貍毛,襯得棠鯉巴掌大的小臉越發潔白如玉。
她一手捧著暖壺,一手伸出窗外,閑適地看著潔白的雪花在手心融化成水。
“姑娘。”
蓮衣從外進來,帶進一股涼風。
她放下厚重的簾布,阻止寒氣進一步侵襲。
看見棠鯉的動作后,蓮衣不贊同地皺緊了眉:“您正來小日子呢,外面寒氣重,神醫說了,這幾日,您得少碰冰的寒地。”
棠鯉悻悻然地收回手,手帕擦去手心的濕意。
她一向注重養生,尤其是月事前后,不該碰的絕不會碰,可這個月也不知怎的,許是上個月太過勞累,月事不僅提前了幾天,來時突發劇烈腹痛,令她幾乎站不穩。
她痛得差點懵過去時,宗越塵忽然來了,她不得不出面應付,結果沒說幾句話,就當著宗越塵的面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宗越塵坐在她床邊,臉色極其難看,嚇得她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直到蓮衣端著藥進來,伺候她服下,小腹痛意緩解時,宗越塵的臉色才逐漸恢復往常寡淡的模樣。
也就是那一日,她被宗越塵禁了足,府中多了個頭發花白的神醫。
她的身體什么時候被調理好,神醫就什么時候離開,禁足令就什么時候解。
今日是被禁足的第四天。
被禁足這幾日,棠鯉偶爾會回憶起上一世被如豬狗般軟禁的時日。
她原本以為這幾日會很難過,可事實是,白胡子神醫醫術高超,冷面無情,一天三頓仿佛能苦掉舌頭的藥,導致她每日吃得好睡得香,連夢中都一片清靜。
蓮衣雙手叉著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好似下一秒就要去告狀。
棠鯉動作自然地將敞開的窗戶往回拉了些,只留出一條透氣的小縫,不找痕跡地轉移話題。
“還順利嗎?”
“順利。”
蓮衣將剝好了的糖炒栗子放在小瓷盤中遞給棠鯉,語氣逐漸松快。
“奴婢送小公子和小小姐送去鴻鵠書院時,夫子們沒問什么。”
“也不知畫竹順不順利。”
棠鯉被禁了足,有些事就不方便親自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