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點睡意還沒有完全將自己的意識覆蓋時,林紜強撐著做好了最后的安排:“春喜,不用等我醒來,你判斷安全后,帶著外祖母直接走。”
春喜滿臉擔憂地看著林紜,點了點頭。
最后的最后,林紜看著秦老夫人,輕輕笑了一下:“外祖母,沒事的,沒事的……”林紜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完全沒了聲音,整個人軟倒在秦老夫人的懷里。
因為林紜并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說起自己百毒不侵,哪怕是一再強調自己不會有事,可就這么沒了聲息躺在秦老夫人懷里時,還是被嚇了一跳,秦老夫人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探林紜的鼻息,沒有。
春喜雖然不會把脈,但是她相信林紜,縱使內心依舊擔心,可是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撫好秦老夫人。
她將那個瓷瓶塞進秦老夫人的懷里,道:“老夫人,如果那些人要對你做什么,你就把這個吃下去,告訴她們這是毒藥,說夫人死了你也不活了。”
秦老夫人點了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紜兒,她會沒事吧?”
“夫人最是惜命了,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春喜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即看了一眼門外,輕聲道:“時間差不多了,老夫人,我就在附近,有什么可以直接喊我,我叫春喜。”
“好。”秦老夫人把瓷瓶收起,眼睜睜看著春喜翻身上了房梁,抬起頭看的時候,卻一點都看不出來上面藏了個人。
忽然,門被人推開,郁晚瑤進來就看見倒在秦老夫人懷里,一動不動的林紜,給月瑛使了個眼色。
月瑛會意,大步走過去,蹲下來探了探林紜的鼻息,隨即一臉喜色地起身:“娘娘,沒氣兒了!”郁晚瑤也是一喜,看著滿臉都是絕望的秦老夫人,笑了一聲:“老夫人,事情發展到這個樣子,要怪,就怪你的好外孫女吧。”
“如果她沒有這么多歪心思,今天她也不會死在這里了。”
秦老夫人空洞的眼神看向郁晚瑤:“娘娘,我家紜兒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呢?那是她的夫君啊!”說到后面,秦老夫人幾乎是吼出來的。月瑛立馬攔在郁晚瑤身前:“大膽,不得對娘娘無禮!”
郁晚瑤抬手:“老夫人,有些事情不是你說沒罪就沒罪的。”頓了頓,郁晚瑤又道:“本宮念你與林紜祖孫情深,打算送老夫人一同上路,如果老夫人想要給林紜報仇的話,最好還是放棄這個想法。”
秦老夫人冷笑一聲:“你們遲早會遭到報應的!”說著,秦老夫人迅速掏出瓷瓶,將里面剩的那顆龜息丸吞入腹中:“不勞娘娘動手,我怕臟!”
郁晚瑤臉上的笑意終究是消散了,她冷哼一聲:“讓人把她們兩個綁了,丟到京郊去,偽裝成山匪殺人。”頓了頓,郁晚瑤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或者是故意的:“對了,用秦溫妤的馬車送出去。”
月瑛垂頭應是。
秦老夫人聽見“郁晚瑤”三個字時,驀地瞪大了眼睛,可是上來的藥效剝奪了她的力氣,她依舊把林紜抱在懷里,淚順著臉龐滑落,沒入林紜的發間。
最終,秦老夫人和林紜被拖上了馬車,轟隆隆地往京城外去。
春喜一路跟著馬車,可是馬車到了京郊,竟然停了下來,秦老夫人和林紜被分開運上了兩個馬車,秦老夫人的那輛馬車是往靈清寺去的,很符合秦老夫人出門上香的路徑,一般有什么山匪是件,也多是在那邊發生。
而林紜的那輛馬車去往的方向,是京城外的亂葬崗。
春喜一時犯了難,但是情況卻容不得她猶豫太多,只能按照林紜的吩咐,跟著秦老夫人的馬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