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區里只剩下儀器的低鳴。林夜癱在維生平臺上,每一次呼吸像都扯著內臟般疼痛。
胸口那三色烙印像活物一樣搏動,暗金、暗紅、深褐,緩慢流轉。
看著邪門,但人確實穩住了。左肩的壞死沒再擴散,儀器上幾道要命的紅線也爬回了危險區上方,沒繼續往下掉。
老陳抹了把汗,臉上油污和冷汗混在一起,聲音發虛:“他的命暫時吊住了。但這玩意兒…”
他指著林夜胸口的烙印,“三種能量硬湊一塊兒,像三頭狼關一個籠子里,指不定啥時候就咬起來。還有這黑市原漿的蟲化污染,也是一個定時炸彈。”
楚刑沒吭聲,猩紅的義眼盯著那搏動的烙印。疤鼠湊過來,粗聲粗氣的問:“陳醫生,那銹牙的左胳膊真沒救了?”
老陳嘆了口氣,指著林夜左肩蔓延到鎖骨的紫黑死肉:“神經全爛了,肌肉組織壞死超過百分之七十。強行接駁神經鏈接也沒用,信號過不去。想保命的話只能截。”
疤鼠臉色一黯。大飛也沉默了。機甲駕駛員廢了胳膊,跟廢人差不多。
“截。”
楚刑的聲音斬釘截鐵
“命保住就行,命都沒了拿什么去和蟲族戰斗?”
老陳點點頭,招呼醫療兵準備手術器械。冰冷的金屬器械碰撞聲在壓抑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楚刑轉身,猩紅的義眼掃過門口。
小七靠著墻癱坐著,臉上灼傷的地方更腫了,沾滿油泥,眼神還帶著點完成任務后的恍惚和后怕。
“小七。”楚刑走過去。
小七一個激靈,掙扎著想站起來:“楚頭!”
“坐著。”楚刑按住他肩膀,力道很沉,“東西哪來的?”
小七咽了口唾沫,聲音還有點抖:“老鬼…老鼠巷那個老鬼。他說…說楚頭用命擔保,三天內付清。還說…三天后見不到貨,他來第七隊墳頭收利息…”
疤鼠在旁邊聽得火起:“操!那老棺材瓤子!一個藏頭露尾的東西,也敢威脅楚頭。”
楚刑臉上沒什么表情,只問:“他提銹牙了?”
小七用力點頭:“提了!他問銹牙是不是真要死了!我說沒藥撐不過今晚!他……他就笑了,笑得特瘆人,然后才給的藥!”
楚刑猩紅的義眼微微瞇起。老鬼知道林夜快死了,還肯給藥……
這老狐貍,圖的是什么?
“東西給你的時候,周圍有別人嗎?比如說什么特別的人?”
楚刑追問。
小七皺著眉回憶:“就,就光頭和他兩個手下。對了!”
他猛地想起什么,“我爬進通風管前,好像……好像瞥到個穿灰帽衫的影子,在巷子那頭一閃就沒了,沒看清臉。”
灰帽衫?楚刑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