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整座閣樓,都被厚厚的帷幔遮擋了起來,進入了緊張的內部裝修階段。
對于這座未來的“美麗圣殿”,沈琉璃和君北玄,再次爆發了激烈的沖突。
“大門,必須用鎮墓獸。”君北玄言之鑿鑿,“要青銅的,越大越好,顯得威嚴,宵小之徒,不敢靠近。”
“王爺,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要鎮壓什么妖魔鬼怪。”沈琉璃扶額,“我要的是一扇由整塊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月亮門,要的是‘曲徑通幽’的意境。”
“內部,墻壁要用青石,陳設要少,要空曠,要突出權力的肅穆感,最好再掛幾幅前朝名將的兵器圖。”
“您是想把我的客人,都給嚇跑嗎,我要的是溫暖和私密,讓她們一走進來,就感覺這是自己的‘閨房’。我要用的是最好的織錦做墻布,地上鋪的是最柔軟的波斯地毯,每一個房間,都要有不同的主題和香氣。”
“俗不可耐,婦人之見!”
“鋼鐵直男,毫無審美!”
一人一鬼,在她腦海里吵得不可開交。
春桃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時而皺眉,時而搖頭,時而又對著空氣翻白眼,只覺得小姐的“中邪”之癥,是越來越嚴重了。
最終,自然還是以沈琉璃大獲全勝而告終。
在不計成本的投入下,“玉容閣”的內部,被裝修得如同天上的宮殿。
然而,就在裝修進入尾聲,即將開業的前幾天,麻煩,還是找上了門。
這日,一隊由京兆府衙役和工部官員組成的隊伍,忽然來到了“玉容閣”的門前。為首的,正是禮部侍郎蘇振的一位心腹。
他們以“接到舉報,此處裝修改建,違背了京城建筑規制,恐有坍塌之險”為由,不由分說,直接貼上了封條,勒令所有工匠,立刻停工!
正在現場監工的忠叔,與他們理論,卻被官差粗暴地推到了一旁。
消息傳回尚書府,春桃急得團團轉。
“小姐,怎么辦呀,離我們請柬上寫的開業日期,只剩下七天了。這要是不能按時開業,我們豈不是要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沈琉璃看著手中的那張封條,臉色冰冷。
“好一招‘釜底抽薪’。”君北玄的聲音,也充滿了怒意,“看來已經有人知道你就是玉容閣幕后的主人了。他們不敢在明面上動你,便用這種手段,來給你使絆子。你若去理論,便會陷入與官府無窮無盡的扯皮之中;你若不去,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血白費。”
“誰說我要去理論了?”沈琉璃將那張封條,緩緩地撕成了碎片。
“哦?”君北玄有些意外,“那你想如何?難不成,你還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讓這京兆府自己把封條給撕了?”
“我沒有。”沈琉璃搖了搖頭,臉上,卻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但我知道,這乾國京城里,有個人,有。”
她轉頭,對春桃吩咐道:“去,備一份厚禮,不用太貴重,但一定要雅致,然后,備車。”
“小姐,我們去哪?”
“去宮里,”沈琉璃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我們去給皇太后她老人家,請安。”
乾國的皇太后,一生禮佛,不問朝政,但整個京城都知道,這位老太太,是當今圣上唯一的軟肋,也是最不可觸碰的逆鱗。
沈琉璃的馬車,沒有去皇宮,而是直接駛向了皇太后常年靜養的皇家寺廟,靜安寺。
她沒有空手而去,她帶的“厚禮”,是一本她親手抄寫的《金剛經》,以及一盒包裝得素雅無比的“玉容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