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手小,拿一縷,她抱了整整兩捆過去,又架好梯子爬到房頂,小心踩著房梁鋪散在上面。
接連兩三趟,草垛下去小半截,房頂鋪了厚厚一層,她還貼心的進了圈里,雞圈豬圈四周縫隙都塞滿了干草。
小丫也忙不迭的學著娘親的動作往里塞。
魏張氏從大門口瞪了一會,還是沒見到兒子魏翔回來,氣不打一處來。
邊往院里邊咒罵秦昭是個掃把星。連自己男人都管不住,讓自家獨苗心肝染上了賭癮。
幸好,她還有點良心,生了個能值錢的丫頭片子,要是個大孫兒,家里才是真的揭不開鍋咯。
魏張氏一雙刻薄的吊梢眼掃向四周,想瞧瞧死丫頭是不是還守著那個死娘嚎喪。
這一瞧不要緊,自家的茅草全都上了房頂,那厚厚一層,真是造孽。
她轉身抄起棍子,氣勢洶洶的沖向罪魁禍首,“秦昭,你個好死不死的掃把星,禍害我草棚子干啥,那些吃里爬外的瘟雞和你這個遭瘟的貨一樣,早晚得死球。”
秦昭差點被逗笑了。
瞧瞧這死老太婆多會說。
分明是她兒子把雞輸給人家,還親自送上門,到她嘴里轉了一圈,成了雞主動從雞圈飛到了人家的飯鍋里。
她伸手摸了摸魏小丫躲在身后的發(fā)顫身體,最后握住她握著自己衣角的粗糙小手,安撫的摩挲兩下。
她心中淬了毒,恨不得現(xiàn)在讓這老婦祭天,表現(xiàn)卻和往常一樣低眉順眼。
不過這模樣若是讓見了世面的人瞧見,只會道她傲骨錚錚,暫時隱忍,渾身都透著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氣勢。
反倒是這鄉(xiāng)下眼界短的村婦,只覺得她一身犟骨頭,要好好磋磨才行。
秦昭柔柔道:“娘,我昨個聽說三娘家老母雞抱窩了,尋思去厚著臉皮賒上兩只,這可不是得修繕雞圈。”
“娘,我也是為了咱家好,相公整日勞累,養(yǎng)大幾個母雞下蛋給他吃才好。”
秦昭隨口扯的理由魏張氏深信不疑。
秦昭在村里的名聲極好,經常給村里嬸子家?guī)凸ぃ嶞c米面接濟家里。
厚著臉皮賒上兩只小雞崽子,估計還真有門。
魏張氏刻薄的面相緩和了不少,拿著木棍虛指秦昭敲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兩只怎么行,要五只不行最少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