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邑被周昭瞧得有些發毛,他一口氣差點兒沒有繃住,直接從那屋頂上摔下去。
“平日里兩位查案,都不騎馬,而是從屋頂直走么?”
周昭微微頷首,“輕功好,比馬快,殺我之人,想追都追不上。”
“小周大人,為何我們要去戴府,那用活人殉葬的東主姓戴?少府銅丞底下之人數眾多,你豈能鎖定一姓?”
周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在下不才,從前打遍長安。”
這朝堂中的新人,她不敢說認得,但是前朝舊臣,六國貴族,卻多少都有些往來。大人不知道,小孩還沒被她打過?
景邑啞然。
“當真是了不得的成就。”
景邑的贊揚脫口而出,有些干巴。
周昭聞言,微微一笑并未再接話,她看著前方蘇長纓的動作,突然朝著屋頂下一跳,直接落在了院中的一株大樹之上。景邑只覺得眼前一花,方才還在他前方飛的二人,一下子都不見了蹤影。
糟了,他飛過了。
景邑想著,腳下一停,一個轉身跳了下去,落在了周昭同蘇長纓所在的那株大樹上。
他想問,為何他們要偷偷摸摸不走正門?
他們不是廷尉寺官員,正經來查案的么?
他正想著,就瞧見前方二人腦袋湊在了一塊兒,撥開樹葉子朝著院中看了過去,景邑嘴角抽了抽,亦是撥開了面前的樹葉朝著庭院中看了過去。
“這世上怎么會有周昭那種不是人的家伙,蹴鞠就蹴鞠,為何要將我的頭發踢掉!我日日燒爐,夜夜打錢,這頭發都被烤沒了,有何稀奇?世人不該笑我,當夸我才是!”
院中蹲著一個小老兒,正拿著一根木棍子在地上不停的戳,看上去氣了個夠嗆。
景邑認得,那人是戴昌盛。
顯然之前在廷尉寺里,其他的蹴鞠之人,已經盤問過他了,那球同他沒有什么干系,他便又被放了回來。
景邑想著,目光深邃地看向了蘇長纓。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蘇長纓失去了記憶。他才來長安幾日,便已經摸清楚了所有地形,知曉每個人的住處么?連戴昌盛這樣的住在哪個院落,他都知道,簡直恐怖。
“嗚嗚嗚……明日我是個禿子之事,定是要傳遍長安,是個人要笑話我。季云也不是個好鳥,缺德玩意兒帶了個什么破球。不過幸虧有那么個破球,只叫周昭那廝進了五球……
不然,明日不光是笑話我是個禿子,還得被人笑輸了五十球!”
戴昌盛說著,突然站了起身,猛跺了一下腳。
他一抬眸,突然瞳孔猛的一縮,只見一張女人的臉倒掛在他面前,看上去猶如鬼魅一般。
他剛想要尖叫,卻是發現那張臉無比熟悉。
戴昌盛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周昭!”
當真是白天不能說人,夜里不能說鬼。差點兒沒有將他的魂嚇掉。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季云會帶那個金球過來,更是不知道里頭還藏了尸體。此案同我一點干系都沒有,小周大人不在廷尉寺查案,到我這里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