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想著,突然耳朵一動,“阿晃,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的,廊前的風鈴被吹著東倒西歪,發出了叮叮咚咚嘈雜的聲音。
阿晃知曉,周昭問的不是這些。
他站起身來,朝著屋內看了過去,突然之間一連串清晰的笑聲響起。
咯咯咯咯……
這聲音空靈中帶著幾分天真,在這擺滿了尸體的兇案現場,顯得格外的詭異。
廊前撐著花傘的閔藏枝瞬間手一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嬰童的笑聲,稚嫩到詭異。
周昭抿了抿嘴唇,同阿晃一同走進了小樓,“咯咯……”
又是一聲清晰的笑聲。
周昭的視線落在了角落的那個酒缸上,若是她沒有記錯,聲音是從那里發出來的。
周昭想著,走到了那酒缸邊,缸子上的活塞并沒有塞緊,有一邊翹了起來。
一靠近聲音愈發的清晰了起來,淅淅索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動,這酒缸之中有活物,就在周昭準備伸手的一瞬間,突然那酒缸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打在了缸壁上。
周昭的腳步一頓,身后的劉晃強勢的擠到了她的身前,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后。
“阿昭,讓我來,你退后去!”
周昭還沒有來得及說著,就見劉晃用自己的大刀刀尖挑飛了那裹著紅布的木塞。
“啊……哦……咯咯……”
木塞拔掉,聲音像是沒有了隔膜,一下子變得清晰無比。
周昭同劉晃對視了一眼,二人皆是朝著那酒缸口看了過去,只見在那酒缸之中,放著一個白嫩嫩的嬰童,他瞧著約莫四五個月左右,睜著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見到有人瞧他,似乎以為是躲貓貓,咯咯地笑了起來……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周昭還是詫異無比。
在滅門的兇案現場,竟然還藏著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
周昭想著,伸手進了缸中,一把將孩子給撈了出來,她沒有抱過孩子,感覺到手中軟軟的一團,只覺得頭皮一麻,那孩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毛茸茸的小腦袋直接貼著她的臉蹭了蹭。
周昭木著一張臉,頭皮更發麻了好嗎?
她眸光一動,看向了劉晃,這才發現現在還站在她身邊的劉晃這會兒已經一個箭步跳到了尸體旁邊,雖然看不見臉,但周昭能感覺到他周身都在說:得救了!
周昭僵硬著身體,又看向了閔藏枝,閔藏枝趕忙擺了擺手。
“不行!我若是抱了旁人的孩子,日后我同阿柚的孩子會吃醋的!”
周昭白了閔藏枝一眼,啊呸!成親了嗎?就想著孩子……簡直是臭不要臉!
正在這個時候,站在廊前的歐見深走了進來,他從周昭手中接過了那個孩子,笑著說道,“小周大人,這個孩子就交給我們兄弟吧,我們帶大了三個弟妹,帶孩子不在話下。”
那軟綿綿的孩子從手中離開,周昭瞬間松了一口氣。
一個柔軟的小東西在懷中拱來拱去的感覺,實在是令人頭發發麻,比查案子要難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