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孩子。”
周昭說著,看向了蘇長纓,“倘若說兇手殺白十三娘,是因為她私藏了義父的帕子。雖然掘地三尺他們也沒有想到那東西在蛇肚子里,但白十三娘死了,殺雞儆猴,沒有人敢再去告官。
白十三娘能告官,那年年呢?他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嬰兒。
甚至按照我們之前的推論,白十三娘是某個貴人養(yǎng)在外頭的外室,那么那個孩子明面上是某人的私生子。
這樣的孩子多有價值,不必你我多言。”
義父之所以被稱作是義父,就是因為他喜歡收攏有本事的孩子。
“就算他其實是陳季元的兒子又如何?死無對證,只要白老鴇他們一口咬定,誰又說得清呢?退一萬步講,他也是一個現(xiàn)成的新棋子。”
陳季元雖然武功不及她同蘇長纓,但放在人群中亦是十分厲害之人。
且他演技高超,連她都蒙蔽了過去。
他的兒子若是從小加以訓練,不過十來年便又是一個拿得出手的人物。
就像是名動京都的小魯侯一般。
“不管怎么看,年年都性命無憂。那么白十三娘為何要將他藏在酒缸之中,為何要托孤給陳家呢?”
蘇長纓沉默了片刻,再張嘴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她興許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走上父母的老路,方才托孤。”
周昭看著蘇長纓的眼睛,只見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化不開的傷痛。
兔死狐悲。
周昭想著,伸出手來,輕輕地蓋住了蘇長纓的眼睛。
許是因為之前受傷失血過多的緣故,即便是烤著炭火,她的手依舊是冰冰涼的。
蘇長纓感覺到眼前的涼意,眼睫動了動。
他的眼睫毛很長,這般一動像是小刷子一般,刷得人手心癢癢的。
周昭像是被燙著了一般,紅著臉收回了手,她將手背在了身后,不敢看蘇長纓,繼續(xù)說起了案子。
“問題就出在托孤上。若是年年沒有危險,那么為何白十三娘不在派人去陳家報信的時候,直接就將孩子悄悄送過去呢?若是孩子有危險,她又為何要將孩子大張旗鼓的交給陳家?
這不是給他們引去殺身之禍么?”
她說著,偷偷瞥了蘇長纓一眼,見他沒有揪著方才那一點悸動說事,微微松了一口氣。
蘇長纓注意著周昭的表情,見她這會兒又抬起下巴,恢復了小周大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那黑暗的過去好似一下子便有了光亮。
他是幸運的,因為他有周昭。
“這么一想,是不是覺得很古怪?白十三娘,究竟是個什么打算呢?”
周昭見蘇長纓沒有說話,自顧自的琢磨道。
他們知曉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能夠發(fā)現(xiàn)各種違和之處,但卻是解不開謎團。
她這般想著,朝著窗外看了過去,這小院的主人顯然之前打理得十分用心,院子靠著墻角的地方,栽種了不少楠竹,又尋了奇石,建了假山,在那假山之下有個洞穴,一只不知道哪里來的黑色貍貓縮在那里,舔著被打shi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