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進左院的時候,徐筠正叉著腰跳著腳,怒氣沖沖的罵人。
“這么喜歡做仆從,來甚廷尉寺?現在把你的官袍脫了,去掃大街好了。長安城不夠你們掃的么?
李有刀你這個老東西不作為,都教出了些什么歪瓜裂棗!
許晉是你們親爹,還是你親爺,他叫你們吃屎,你們也去嗎?
我們左院是什么很賤的一群人嗎?要跪在地上叫右院那幫人看笑話?簡直是將臉都丟光了!
沒有骨頭的人,趁早滾出廷尉寺,不若下一回遇到兇手是貴族,你們怎么辦?跪下來搖尾乞憐嗎?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廷尉寺是做什么的?
你們是想讓那些蒙冤受屈的人,指望你們這群軟骨頭給他們伸張正義嗎?”
他聲如洪鐘,口若懸河,罵人的時候口水直接噴在了對面許晉的臉上,將他額前的頭發都打shi了。
周昭雙手抱臂,好笑地看著許晉那張扭曲的臉……
“你笑什么?你也是左院的廷史,就不會將這群丟人現眼的東西打暈了拖回來嗎?”
周昭臉上的笑容一僵,來了!徐爆竹對著她來了!
徐筠雙目猩紅,怒發沖冠,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周昭懷疑他再生氣一點,可能會掐斷自己的水桶腰。
徐筠重重地哼了一聲,鼻息里的氣體吹動了許晉shi漉漉的劉海,他猛地伸出手來,輕輕一跳,那大手掌從天而降,一巴掌扇在了許晉的腦門上,“拖回來多好,哪里還用得掃,直接將地都刮掉一層皮豈不是更好!
許晉你這個狗東西在李有刀那里作威作福老子不管,你要是在外頭丟人現眼,讓老子蒙羞,看老子怎么揍你!”
他說著,大聲沖著左院里頭吼道,“李有刀你死了嗎?將你的蠢狗領走,別礙了老子的眼。”
徐筠越想越是生氣。
廷尉寺自是有專門打掃庭院的人,再不濟但凡能來這里做個官的,身邊都自帶了隨從,哪里輪得到左院的官員們舔著臉去表現,因為這個事情,他可是被右院那群人好生陰陽怪氣了一番。
哦,還是從盤古開天地的開頭,一路陰陽到今日早晨。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左院里靜悄悄地,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低垂了下頭去,李有刀晃著步子走了出來,手中還端著個茶盞兒,他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淡定淡定,少年人不撞南墻不回頭,不被打臉不知羞。沒當過狗怎么知道做人?沒軟的骨頭他不知道什么叫硬。你急個什么?沒臉就沒臉吧,你瞅著都是老幫菜了,不像個皮薄餡大,惱什么?”
徐筠一聽,又要跳腳。
一旁的蘇長纓瞧著這“戰場”,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還是他們武將好啊,一言不合直接打架,誰拳頭硬聽誰的。
看廷尉寺的文官們,沒有一個嘴不厲害的,他們能吵到天荒地老。
他想著,扭頭看向了身邊的周昭。
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姑娘幸災樂禍的看著,就差擼起袖子高喊“吵起來吵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周昭眼神一變,興奮變成了焦急,她一個箭步沖到了徐筠同李有刀中間,伸手分開了原本就沒有打架的二人,“別吵了,別打了!想想常左平的臉!”
她說著,一個轉身,拉住了“爆竹”徐筠,“徐廷史消消火氣,正好我有事想要向你請教,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