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以前生病也喝過這種土方子的藥,喝完以后一整天嘴里都是苦的,打算出去幫賀念雙找找有沒有蜜棗。
房間里只剩下岑景和賀念雙兩個人,空氣變得安靜時,能聽到外面柴火燃燒發出的啪嗒聲。
賀念雙端著碗,抿著唇,一直沒有下嘴。
“岑景,你怎么一大早就來了?”她咬著唇,沉默片刻,決定能拖一會是一會。
岑景一愣,眼里又有一些茫然,“我昨天跟你說過的,今天來看你,你說了好,你忘記了?”
其實,他昨夜回去就夢見賀念雙了,兩人在夢中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天一亮,他在家坐不住就來了,誰知道江詠說她發燒了。
城里來的大小姐的確不一樣,坐一天車就病倒了,她燒得臉色發紅,烏黑的頭發散落在枕頭旁,整個人縮在被子里,他一看就想起了昨晚的夢,頓時就起了齷齪心思。
只是,這樣的心思,還不能讓她知道。
賀念雙昨天精神狀態不太好,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什么,現在從岑景嘴里說出來,像在控訴她是一個玩弄感情的渣女。
賀念雙垂眸,喃喃自語:“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你不記得,我也會來,你的腳還傷著,我想我應該對你的傷負責。”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賀念雙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又說不出是哪里怪。
岑景將碗推到她唇邊,“快把藥喝了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沒涼也不好喝啊。
賀念雙捏著勺子攪拌黑乎乎的藥汁,就是不肯往嘴里送。
岑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顯然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嘴角微勾,從懷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
“你是不是怕苦啊?我這里有糖,可以給你壓一壓。”
這個人就是故意的,剛剛江云說要去找蜜棗的時候一言不發,現在又在她面前獻殷勤。
可惡的是,賀念雙吃這一套。
眼睛一閉,捏著鼻子,將一大碗藥全干了,剛想往外吐舌頭,一顆帶有奶香味的糖就放到了她的舌尖上。
賀念雙見好就收,含著奶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岑景看。
這時,江云恰好拎著一袋蜜棗回來了,搬了一張小方凳坐在賀念雙面前,嘴里嘟囔著:“念雙,要不是昨晚大雪封了路,你也不用喝這難喝的藥,快來一顆蜜棗壓一壓苦味。”
賀念雙不好說岑景給了她奶糖,剛剛認識不久的陌生男女,這件小事聽起來有些曖昧過頭了,于是又張嘴叼住江云手上的蜜棗,嚼吧嚼吧。
余光卻瞥見岑景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房間里的氣壓也變低了,賀念雙和江云都感覺到有無形的壓迫感。
江詠敞著嗓子在外面喊了一聲:“吃飯了。”
江云像看見了救星一樣,腳底抹油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