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宮內,燈火闌珊。
在司馬清秋的梨花別院內,她看著滿桌子的信件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小侍女整理著紙張,一邊說道:“最新的信件是半個時辰前才到,所有人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全都在暗中待命。”
聞言,司馬清秋輕輕嘆息一聲,“銅縣距離建康太遠,鞭長莫及,我們在銅縣安排的人員不夠多,就算他們出手,也并不能夠左右大局,銅縣的大局也是兗州的大局?!?/p>
“陳煜現在的情況不樂觀,明面上他是銅縣唯一的掌權者,實際上他的日子舉步維艱,世家的下場讓他徹底站在了風口浪尖上,這一局,他很難?!?/p>
侍女好奇地看向司馬清秋,“殿下,我們要去幫駙馬爺嗎?”
駙馬爺?
司馬清秋微微皺起眉頭,“這件事情說白了,是他自己造成的,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之前他上任的時候,我便警告過他,銅縣的局勢說簡單不簡單,說復雜不復雜,只是方式的問題?!?/p>
說到此處,司馬清秋頓了頓,若是陳煜不那么固執,按照她的方式去行事,銅縣的局勢對他而言其實很好解,靠著皇室的背書,還有謝家那丫頭,區區一個銅縣,無論怎么都玩得轉。
可是陳煜非要向她證明王道,能行王道之人,不僅僅需要大智慧,更加需要無比的勇氣、底氣和實力。
偏偏這三樣東西,陳煜暫時都不具備,不當她司馬清秋的駙馬爺,等于失去了皇室的背書。
沒有接受王家的橄欖枝,意味著站在了王家的對立面,至于謝家的態度,就可笑了處于一個待價而沽的狀態。
“他的方式太過怪異,即便他現在推算出了真相,也沒有任何的可以破局的力量,根據我的估算,最多再有十日,他就要撬動一件大事,這件大事遠在他承受范圍之內,他會回來,他會來找我。”
“到時候,他就會明白,他口中所謂的王道在這個時代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無聊,那時候,他就會安心成為我背后的男人?!?/p>
司馬清秋對陳煜一直以來都十分認可,甚至可以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想讓陳煜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
同時,她也有絕對的自信,自信的認為,陳煜絕對破不了局,也絕對無法搞定這件事,無論如何,事情的發展就是如此,絕非靠一個人能夠改變這一切的。
小侍女不免有些好奇,“殿下,若是駙馬爺真的能夠破了這一局呢?”
司馬清秋淡淡的笑著,“這個世界很簡單,也很復雜,但所有的事情都有自己運行的一套法則,這套法則的存在,需要處理太多的東西,而要處理好這些利益,協調好各方態度,靠的不只是一腔熱血,更多的力量?!?/p>
“沒有力量,就如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力量,任憑他再怎么努力,也沒有任何的作用?!?/p>
司馬清秋緩緩起身,望向窗外,樹葉簌簌落下,一片一片的,再也沒有任何的依靠,落在泥土里,等待著下一次的輪回,樹葉好似離開了,又好似沒有。
如同陳煜,他好像離開了建康的漩渦,又好像是沒有,離開的人見識到外邊的殘酷,終究會回來,如同從前一般。
司馬清秋放下手中的信件,站起身說道:“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的,做好接他回來的準備,有的時候自視甚高,對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通過這一次的事件,他應該會明白自己的處境,也應該會懂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