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周穎心上。
她渾身顫抖著,腦海中不斷閃回那個畫面——白螢站在血色殘陽下,染血的手指生生挖出自己的靈根,像丟棄一件骯臟的物件般扔給他們。
少女嘴角那抹解脫的微笑,比最鋒利的劍刃還要傷人。
“還給你們,從此以后我和你們便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們就此斷得干干凈凈!”
周穎的眼淚不停地落著。
”她不會原諒我們的。”白鷹的聲音嘶啞得要命,”也不該原諒。”
周穎突然崩潰地撲進丈夫懷里,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掌心。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干。
她想起自己親手養大的白笛,那個她視若珍寶的養女,不僅害死了她的親生兒子,更吸干了整個白家的靈力。
而現在,她最后一個血脈至親——那個被她傷得最深的女兒,也永遠不可能再認她了。
她不知道她以后的人生會有多痛苦。
此刻,不要說周穎了,整個白家的高層都悔悟至極。
白家大殿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
幾位長老癱坐在太師椅上,面容灰敗如喪考妣。
族長手中的茶盞早已涼透,卻仍保持著端起的姿勢,渾濁的老眼中滿是悔恨。
”若是當初”族長突然說道,”若是當初我們選擇站在白螢那邊”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每個人的心臟。
”我們白家本可以擁有一位曠古絕今的天才,一位能讓整個靈川大陸都俯首稱臣的絕世強者我們明明有著血脈優勢!其他門派求都求不來的機緣,我們卻親手將她推了出去!”
二長老放下茶盞,瓷器碰撞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他環視眾人,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還記得那日她初次展露天資時,我說過什么嗎?我說此女必成大器,要傾全族之力培養可是你們非說要讓她將魂血交出來。人家不肯交,你們就親眼看著白笛逼的白螢自挖靈根也要和白家斷絕關系!活該!真是活該啊!”
眾人聽著他們的話,簡直后悔到了極點。
誰能想到,白家原本可以有一個站在眾家族之巔的機會,竟被他們自己舍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