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瀝瀝,雨后的街道暗的像蓋了一層擦不凈的灰。
我兩步并做一步的上樓,下去剛上課沒幾分鐘,這會電梯人多,我看著電梯從八樓到一樓就花了三分鐘。
操,走樓梯。
沒記錯的話,他家住二十三樓。
我兩節(jié)兩節(jié)邁臺階,喉嚨像火燒,到二十三層的時候,我校服上的潮shi的雨水混著汗,像洗了個澡。
我急匆匆的敲門。
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種他一定在家的預感。
“江栩!我是盛奕!”我又敲了幾聲,不管怎樣,我現(xiàn)在只想看看他哪怕只有一眼。
“江栩,你不開我就把門砸開!你不想街坊鄰居都看著我砸門吧。”我把胳膊和額頭抵在門上,企圖從里面得到一絲回應。
“你走吧。”
聲音很小,隔著沉重的門板悶聲傳來,聽得出來,是像死水一般的平靜。
“開門”,我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不多時的寂靜后,門被壓開了。
門緩緩打開,江栩瘦弱的身體站在我面前,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衛(wèi)衣,屋里的一切一塵不染,可就像江栩臉上一樣,都蓋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顏色。
江栩眼睛里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眼皮懨懨抬著和沉重的腦袋。
他快活不起了,他真想昨晚就和陳嵐一起走,這樣走的也不會太孤單。
“你來干什么?”他嗓子啞了。
這是我們分開后第一次面對面的對視,眼睛里好像都寫滿了不同的心事。
活著好像是犯罪,無時無刻都在償還。
我不回答,江栩就看了我許久,他在忍耐,忍得人都要發(fā)抖,突然他一把扯過我的校服領子,把我扯進屋子里。
他把我掀翻在地,他一記勾拳打下來,我下意識躲了一下,他拳頭勾空,反手肘擊向我打來,這次我沒躲開。
他肘部的不像以前一樣全是骨頭,好像長了點肉。
他用十成的力,一擊打在我的下頜,老高的個子咚的一聲側倒在地。
我忍著痛想起來,可眼睛里江栩的臉冒出許多花兒。
操,腦仁疼。
我雙手撐地起來,可他抬腳踩著我的肩膀把我踩了回去,運動鞋在肩膀的位置上碾來碾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里裝著憤恨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