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筱和商鶴卿都離去后,原本定下的包房隔壁的門突然被推開,里面走出來一人,赫然是林紜。
林紜面無表情地看了一驗隔壁,隨即什么都沒說,轉身下樓。
跟在林紜身后的酒兒心里簡直要掀起滔天巨浪。
這……二小姐和商公子……怎么回事?
坐在馬車上,林紜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傷心,酒兒大著膽子道:“夫人,要是不舒服的話……”“酒兒,你今天也聽到了。”林紜卻忽然道,酒兒一愣,下意識順著林紜的話道:“是,奴婢都聽到了。”
林紜冷笑一聲:“所以,你看啊,酒兒,連自己最親的人都會背叛自己。”
“酒兒,你到我身邊伺候幾年了?”林紜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酒兒想了想,道:“奴婢已經伺候小姐五年了。”
林紜今年十六歲,酒兒自打她十一歲就跟在她身邊了。
“那你會背叛我嗎?”林紜定定地看著酒兒。
酒兒眨了眨眼,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忽然就在馬車里跪了下來,聲音堅定:“當初是夫人給了奴婢一口飯吃,是夫人給了銀子讓奴婢安葬了父親,如果沒有夫人,奴婢早就死在五年前的冬天了。”
“奴婢這條命都是夫人的,為夫人死也在所不惜。”
林紜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好半晌才低低笑了起來,她拉起酒兒,掌心的溫度滾燙,刺激得酒兒幾乎要落下淚來:“夫人……”
“酒兒,你才是我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人,沒有你,我在京城才是真的寸步難行。”林紜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卻并不悲戚,卻沒由來的讓酒兒紅了眼眶。
“夫人,若是老爺和老夫人在天上看到夫人現在這個樣子,該有多心疼啊。”酒兒忍不住道。
聽酒兒提起自己的父母,林紜也幾欲落下淚來,不過她很快就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斯人已逝,生者除了好好活下去也不能在做什么。酒兒,這偌大的京城,只有你我主仆二人啊……”
馬車轟鳴的馬蹄聲掩蓋了林紜的嘆息聲,順著一點風打了個轉兒,消散在空中。
回到國公府上,林紜繼續去看賬本,只是原本該在她身邊伺候的酒兒卻不見了蹤影,直到晚膳時分才回來。
葉容九正是在酒兒回來沒多久的時候踏進的四海院,再一次回到權力中心的葉容九看起來比之前少了幾分清冷,卻多了幾分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意。
只不過這股肅殺之意在看到林紜的時候,不自覺消散了點。
“夫君回來了。”林紜抬眼對他笑了一下,葉容九脫下外袍交給一旁的小廝,走過去坐在林紜對面,道:“聽府上下人說,你今日下午去見了你妹妹?”
聞言,林紜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嘴角的弧度都未曾變過:“夫君的消息倒是靈通,怎么,我去找我妹妹不可以嗎?”
雖然林紜的語氣和往常并無二致,還是那股子夾雜著嘲諷和淡淡不耐煩的語氣,但是莫名的,聽起來就是很火大,明明葉容九也不是第一天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