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張,你還真是夠蠢的,我這可是在救你的命。這筆賬要是算到老板那里,你覺得老板是信你這套說辭,還是信我這份評估報告?”
屠夫張被他噎得胸口發堵,他最煩的就是眼鏡蛇這副不咸不淡,什么都算計好的樣子。
他握著鐵棍的手,此刻抖得厲害。
就在這當口,一陣清脆的的鼓掌聲,從外面運送幸存者的貨車飄了下來。
所有人都抬頭循聲望去。
貨車邊懶懶地倚著一個女人,她身上是一件紅色的緊身旗袍,身段勾勒得活色生香。手里夾著根細長的女士香煙,一點猩紅在黑夜里亮一下,又暗下去。
“兩位哥哥,為著這點小事,動這么大肝火,也不怕讓下面的人看了笑話?”女人的聲音又軟又媚,像是嗓子里含了蜜,甜得發膩。
一直躲在阮芷涵身后的阿木,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抓著阮芷涵褲腿的手一下子攥得死緊。
阮芷涵低頭去看,阿木的臉白得跟紙一樣,小身子抖個不停。
“怎么了?”阮芷涵壓低了聲音問。
阿木抬起頭,他死死盯著二樓那個女人,用氣音說:“蛇,她身上纏著一條十分巨大的蛇!應該也是個異能者!”
“既然蛇姬開口了。那我們也不能不給她面子,今天這事兒就算了吧。”眼鏡蛇微微一笑。
她就是黑蛇的第三個頭領,蛇姬。
蛇姬一露面,屠夫張和眼鏡蛇的氣焰都矮了半截。
屠夫張重重地“哼”了一聲,把鐵棍往地上一杵,算是找了個臺階下。
眼鏡蛇沖著蛇姬的方向略微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這場爭斗最后被這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跑掉的人成了個無法挽回的爛賬,但三家頭領之間的那道裂縫,卻在這場鬧劇中,被撕扯得更大了。
阮芷涵他們被重新趕回了那個充滿鐵銹和血腥氣的籠子,鐵門鎖死,再次把他們和外面的世界隔開。
籠子里除了壓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呼吸聲,再沒別的動靜。
誰知深夜,那把大鐵鎖,發出了一陣極輕微的“咔噠”聲,竟然被從外面打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站在門口,臉上沒什么表情,像塊石頭。
他一句話沒說,只是對著籠子里的阮芷涵,做了個“請”的手勢。
云景深幾乎是在男人出現的瞬間就站了起來,他高大的身形往阮芷涵身前一橫,像一頭護食的狼,渾身上下都寫著“生人勿近”。
阮芷涵卻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她平靜地看著門口那個男人,這一步,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這潭死水被她攪渾了,水底下藏著的大魚,總歸是要露頭的。
跟著那個男人穿過幾條走廊,進了東邊小樓的會客廳。
這里的空氣和外面那股子污濁味完全不同,燃著香,聞著讓人腦子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