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場的高臺上,血腥氣混著汗臭。
屠夫張和眼鏡蛇的廝殺,已經沒了章法,純粹是野獸的互搏。
屠夫張紅著眼,手里的鐵管掄得虎虎生風,每一次揮動都帶著要把人骨頭砸碎的悶響。
汗和血混在一起,把他那身橫肉浸得油亮。
“眼鏡蛇,老子看你不爽已經很久了!”他嗓子已經喊啞了,聲音破得像爛掉的風箱,“老子今天非把你剁了喂狗!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眼鏡蛇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那點陰沉的算計全喂了狗。
他躲開一記橫掃,手里的匕首反撩向屠夫張的肚子,動作刁鉆。
“屠夫張,當初我就不同意老大把你送到這里來,像你這樣的混球,怎么能夠管理好一個組織分部!”他尖叫著,聲音刺耳,“那批貨你想獨吞,還想潑臟水?我看你是活膩了!既然你想死,那別怪我不客氣!”
“兩位哥哥冷靜啊,千萬別傷了其他貨物,否則老板可要大發雷霆了!來人,把這里圍起來,倘若兩位哥哥失控,就上去把他們拉開!”
眼鏡蛇和屠夫張早已打得紅了眼,哪里能察覺到蛇姬話中有話?
蛇姬的手下們動了。
他們沒去拉架,反倒沉默地散開,用身體和武器,在高臺上圍出一個圈。
一個只進不出的血肉磨盤。
圈外,兩撥人的心腹急得跳腳,破口大罵,卻被那道人墻攔得死死的,只能看著自家的頭兒在里頭以命相搏。
這他媽的哪是勸架,分明是關門打狗。
阮芷涵站在人群后頭,臉上掛著幾分恰到好處的驚恐。
她的目光越過那些混亂的影子,落在遠處欄桿旁的蛇姬身上。
蛇姬沖她揚了揚下巴,算是收到了信號。
她從旗袍開衩里摸出一張黑色磁卡,手指一彈,磁卡在空中劃了道弧線,不偏不倚地掉進阮芷涵手里。
“研究部的門,開著等你。”蛇姬的聲音隔著嘈雜傳來,輕飄飄的,帶著股玩味。
磁卡入手冰涼。阮芷涵沒多看,直接塞進口袋,轉身對周楚和阿奇壓低聲音:“別看了,去鐵籠那邊,把人穩住,告訴他們準備走。”
周楚和阿奇眼里早就沒了害怕,只剩下燒得通紅的恨意。
兩人沒廢話,點點頭,逆著人流擠了過去。
這時,不遠處一間禁閉室的鐵門“咔噠”一聲開了。
蛇姬的人面無表情地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