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嫻一沖進屋子里,就瞧見陳郎中沉著臉色拿著戒尺敲打糖糖的手心,小丫頭的手心瞬間紅腫起來了,糖糖沒忍住疼哭出了聲,姜嫻跑到門口瞧見這一幕,停頓下腳步走進了屋子。
桌子旁邊站著一個身穿深褐色綢緞衣裳的男人,男人面色肅穆,倒豎眉頭有些不悅,身旁還跟著個六七歲的男孩子,男孩臉色蒼白一臉病懨,黑氣纏身不亞于喬荀了。
姜嫻只掃了一眼,大富大貴的人家,倒也不是壞人,只是看陳郎中如臨大敵的臉色,只怕這兩個人不對付吧!
但姜嫻現在不關心這些,她只關心糖糖為什么會被打手心。
“陳郎中,我知道嚴師出高徒,但是糖糖才五歲半,今天正式開始跟你學醫尋找陳瑜疾,最終在他昔日好友俞滿昌的嘴里打聽到現如今的住處,一番尋來還真在這里。
陳郎中眼中閃過一抹不舍,卻還是狠下心偏過頭去揮了揮手。
他和京中陳家毫無關系,自然不該有一絲一毫的牽連。
陳禮昭見狀,微微后退兩步作揖給陳瑜疾行了一個大禮后,這才轉身躡手躡腳離去。
陳郎中閉上眼睛站在屋中良久都緩不過神。
至親帶來的傷痛是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哪怕他已經修生養性多年,也還是一看見陳家人都激動不已,一直壓制的恨意頃刻間全部爆發。
可受到的良好教育又在告訴陳瑜疾,孩子是無辜的。
是?。?/p>
陳禮昭又有什么錯?他只是想活命,哪怕是個陌生人來學醫,想要醫好自己,他都不該如此漠視。
否則豈不是違背了拜師時,在祖師爺面前的立下的誓言。
博極醫源,仁心濟世,孜孜以求,救厄扶危。
十六字真言早已經刻入了陳郎中的骨子里,終于他沒忍住沖了出去,一直跑到門口剛好看見陳禮昭要上馬車。
陳郎中糾結再三開口:“孩子留下,十年后自會還你們一個完好無損的陳禮昭,除此之外誰也不許來這打攪我的安寧!”
陳禮昭沉悶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巨大的喜悅。
馬車上的中年男人微微揚唇,只丟下一個包袱給了陳禮昭后,便讓人趕著馬車跑得飛快,生怕陳郎中要反悔一樣。
陳禮昭高興地捧著包袱走到陳郎中面前高興地喊了一聲:“三叔!”
陳郎中板著一張臉,故作不悅道:“不許喊我三叔,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藥廬里的一個小藥童,我會每日給你調理身體,至于學醫,全靠你自己的悟性,但絕不許出去說我是你師父,你在跟我學醫!”
“知道了三叔!”
陳朗中立即瞪向陳禮昭。
陳禮昭嘿嘿一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豁嘴:“知道了,陳郎中,我不亂喊了!”
陳朗中臉色這才好轉一些,轉身就往屋子里走,小小的身子抱著個大大的包袱拔腿跟上去。
……
姜嫻抱著糖糖往家里走,一邊打探消息:“糖糖,你知道那父子倆是你師父的什么人嗎?他們來找你師父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