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撒照下來如同在地面鋪上了一層銀霜。
邵捷聽到陸沉這番話,卻冷哼一聲,道:“怎么,嫌我邵某人多喝你酒了,這個時候讓我走?”
“三郎這是哪里話?若是能度過這一關口,等回到新安去,三郎要喝多少酒,我都陪著三郎一醉方休!”
陸沉搖了搖頭,露出幾分苦笑,“我們這一趟轉運有時限要求,不能停下來,只能眼睜睜往賊窩子那邊走,到時候過山風一百多號匪下來,還不知是什么情形呢,怎好連累你?”
“嗨,談什么連累不連累,你陸小哥是個漢子,我邵某人就喜歡結交你這樣的漢子,不就是一百多號匪嗎,咱們兄弟倆殺出去就是!”
邵捷一臉大大咧咧,渾然不怕事的樣子。
“好,既然三郎你這么說,我再說就矯情了。”
陸沉臉上露出笑容,他也不再繼續廢話,抱拳行禮后便轉身去了隔壁。
對王昀和李義的計劃,他還要再好好拷問這兩個人,必須要把所有的情況都一五一十了解清楚才行。
當然,為了有效溝通,陸沉在這個過程中也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手段。
只聽見關押李賀和郭小二的帳篷里不時傳來殺豬一般的叫聲,還伴隨著求饒的聲音,只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等到天色快蒙蒙亮的時候,陸沉才將二人的所有口供都記錄了下來,叮囑兩人畫押按了手印。
“記住,你們想要活命,到時候就得出來作證!否則就算我放過你們,王昀那幫人也放不過你們,你們需得想清楚了!”
“陸爺,陸爺,您放心,您說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李賀已經被徹底整怕了,他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饒。
一旁的郭小二也是一臉慘白,唯唯諾諾不敢再說半句話。
等陸沉出了營帳后,邵捷也已經收拾好了行裝,他低聲道:“如果這兩個人活著到了沂州,怕是事情就鬧大了。”
“我正愁事情鬧不大。”
陸沉臉上浮起一絲冷笑。
雖然大雍王朝國力衰退,地方民亂不斷,但是針對整個兩淮的控制力度還是有的,這時候想要對付王昀這些地頭蛇,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上層的力量,直接一舉拿下。
只要他們能順利趕到了沂州大營,到時候王昀等人通匪截殺軍資逆案就會徹底暴露出來,到時候無論王昀在新安乃至于壽州構建了多么嚴密的關系網,都會被徹底撕碎。
在解決了李賀和郭小二這兩個眼線之后,再加上來了邵捷作為援助,外面還有柳基和王選兩個兄弟充當斥候,陸沉也就放心了許多,再次起程趕往沂州大營。
又經過了三日的勞累奔波后,眾人終于走過了一半的路程,按照這個速度繼續走下去,估計還能提前個兩三天抵達沂州。
一直到了,實則暗藏玄機,有些地方看著不大,但是密密麻麻的草叢間甚至能藏下大幾十人,有些地方的寬窄則只夠一個人通過,四處的雜草也往往能掩蓋了蹤跡。
“此處當真是一處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陸沉感嘆了一聲,也難怪王昀和李義他們選擇將動手的地方放在這里。
邵捷也看了幾眼地形,道:“陸小哥,我們眼下除了從這里走,應該沒有別的路了。”
“沒錯,關鍵是這里藏個百八十人實在太容易了,咱們也繞不了路。”
陸沉沉吟了一番,道:“三郎,不如這樣,我走前面,你走后面,咱們各顧一頭,若有任何變動也能及時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