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悠不加掩飾地說出招攬之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陸沉的身上。
陸沉卻沒有直接開口,他知道此時的他并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代表了一個小的集體,盡管這個集體的人還不多,可是眾人都是將前途押注在了他的身上,絕非小可。
光是鄭悠的招攬,還不夠。
見陸沉笑而不語,鄭悠當然也明白了過來,他只不過是一個巡城官,比陸沉這個卒長也高不到哪去,這種邀請對陸沉來說沒有什么意義。
必須是作為高官的鄭先發(fā)出邀請,陸沉才會考慮是否答應(yīng)下來。
鄭悠也不氣餒,有能力的人做事都是這樣,畢竟只要寶珠蒙塵,不怕找不到合適的買家,就不說其他的,身旁的邵捷所代表的陳家同樣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鄭悠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陸兄稍歇,待我稟告兄長緣由。”
陸沉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道理,不過總算是進了對方的眼線。
幾人暢聊已至深夜,鄭悠也就不在多言,早早告辭而去。
沂州大營中,來去的小吏如同潮水一般,他們大多手里都捧著文書,統(tǒng)一送到高堂之上,高堂上正坐著一名長相清癯的中年人,看上去有些瘦弱,此人正是兵曹參軍鄭先。
而正拿著一桿墨筆的鄭先則是頭也不抬,在一份份文書上面或勾或圈,或者寫上一段文字。
整個沂州大營里曾經(jīng)都流傳著一句話,總兵大人最離不開的就是鄭兵曹,若是沒有鄭兵曹在后方籌劃,沂州大營怕是連出兵的糧草物資都湊不齊。
鄭先望著手中的一份文書,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凝重。
總兵率領(lǐng)大軍出擊已有數(shù)日,可連日傳來的軍報卻并不理想,甚至都不是勝或者敗,而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這讓鄭先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說明對方早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或許也布置了陷阱,就等著李總兵踏足其中。
可這個時候,總兵大人也不愿意或者說無法退兵,朝廷上面早就對沂州大營的設(shè)立頗有微詞,若是繼續(xù)讓沂州大營消耗海量的物資,卻無法拿下一場勝利,哪怕是制置使也沒辦法交代。
一場勝利,只需要一場勝利,就足以平息掉那些異議。
鄭先左思右想之際,還是手書了一封信,信中他認為繼續(xù)分兵不是好事,必須要合兵一處,到時候就算找不到敵人的蹤跡,也能避免被敵人分頭擊破。
寫完了信件,鄭先蓋上了火漆,讓家仆火速帶著信件趕往青州。
而就在這個時候,鄭悠卻急急走了進來,道:“大兄,我為你挖掘到了一名大才啊!這次絕不讓你失望!”
鄭先神情淡然,他頭抬也沒抬,就在過去的幾個月里,鄭悠也是這么推薦了幾個角色,最后鄭先一經(jīng)考察發(fā)現(xiàn),全部都是夸夸其談之輩,沒有一個是有實才的。
他索性也不開口,仍由鄭悠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昨日的交談情形說了一遍。
鄭先一心二用,一邊聽著鄭悠的介紹,一邊照常批閱文書。
他知道從弟鄭悠性情直率,就是心機城府欠缺了些,他所描述的那些內(nèi)容雖然有幾分見地,但終究沒有特別出色。
若是對方心思深沉,想借著這個機會搭上鄭家的船,從鄭悠的身上下手就是最好的選擇。
一直到鄭悠介紹到墾田策的時候,鄭先才抬起頭看了看,實際上他先前就為朝廷上書過準許在山東墾田一事,只是到現(xiàn)在還沒有被批準下來,因此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他現(xiàn)在所任何職?”